且那剑锋已在眼前一寸,随时都能割断他咽喉要脉。
咽了下喉,成都尉尚存一丝底气,吸气反问“属下遵奉皇命,池将军何要自相残杀”
只听一声嗤笑,元佑大步跨来“谁跟你是自己人”
走至马下,他转而向那人禀道“将军,尉迟亓那狗东西就在朝晖殿,可要动手,一举端了他”
赤云骑将士各个都是铮铮铁骨的好男儿,七日前得知自家将军要起兵,他们非但未觉惊悸,反而激昂澎湃。
毕竟先帝驾崩后,那无所作为的新帝昏庸多年,亲奸远忠,他们早不惯。
池衍目光越过千军万马,望向重重宫门后的巍峨大殿。
那里,沉沉的夜幕压顶欲摧,一路纷折的箭矢燃焰火光,血色如雾弥漫。
想到什么,他双目隐泛冷意。
背后的血月映他眸子锋亮慑人。
朝晖殿内,阴郁如幽冥地狱,万盏金灯也照不散晦涩。
宫奴侍卫的尸体躺了一地,血如河,沿着玉砖缓缓流淌。
锦虞被押跪在地,双膝透来玄冰一般的寒凉。
那身刺绣金丝雀翎,百鸟衔枝的华丽宫裙,此刻皱乱狼狈,衬不出半分尊贵。
她止不住地颤抖,却又死死咬住唇,不敢出声。
楚军进攻,大破王城,她在这里躲了七日。
可就在不久前,朱漆大门倒下,兵卫誓死捍守的最后一座大殿终究失陷。
为首的那个玄衣男人,命人带走了母后和皇兄,又将宫奴全杀了。
眼下,只剩下她,和被扣押在大殿中央神志不清的父王。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连压抑在喉间的细喘都那么清晰。
一双玄靴踏在玉砖上,走近的声音格外突兀。
呼吸一促,下巴突然被两根葱白的手指捏住。
锦虞被迫抬起头,一入目,便是那人高雅的面容,然而那双丹凤眼眸却是深透锐利。
唇瓣微颤,强忍着不发出声儿。
她很害怕。
尉迟亓站在她面前,半弯下身,打量的目光流露兴味。
眼前的小姑娘清丽至极,美目粉唇,香娇玉嫩,一双泪眼朦胧楚楚,难不惹人怜。
他眸中掠过一丝兴趣。
低下头,似笑非笑道“你这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语气中挑逗的意味太明显。
这让锦虞更为惧怕,咬紧牙关,撇过了头。
可她越是这般,越是能激起男人的控制欲。
尉迟亓嘴角掠了点弧度,瞥一眼押她的兵卫,幽叹“别对小姑娘这么粗鲁,放了。”
士兵得命松开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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