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跪地给人磕头,这画面……
苏玦和墨书生生止住想象,当然,继续想象也想象不出来,二人在心里默念一声罪过,他们竟然在脑海中亵渎陛下。
不过……
苏玦和墨书默契地对视一眼,陛下说话的口气相当冲,看来对言妃昨夜要逃离的怒气还没散。
……
言一色也知道了瑶华宫后殿里的密道没被封,要问她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她找了机会再次去了一趟杏美人的寝殿,还不怕死地下去又转了一圈,将自己被迟聿那一拽扯掉的镂空飞凤金步摇,捡了回来。
而如她所料,只要她没有表现出明显要跑的意图,迟聿都懒得管她。
言一色坐在钟灵宫里的躺椅里,玉白粉嫩的手指间摇着飞凤步摇,仿若精雕玉琢的的小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狡黠可爱。
依她对大暴君这人的了解,他没封密道,在她意料之中,到此为止,第一步已经铺垫好,她可以走第二步了。
这皇宫她是一定要离开的,大暴君……她也是一定要离开的。
她其实说不上讨厌他,也不是不能和他愉快相处,只是待在他身边,免不了要面对血雨腥风,她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实在提不起任何心劲去争去斗,她不过就是个旅客,心态也就是旅客的心态,看看风土人情,赏赏秀丽江山,尝尝人间风味。
她如今的追求,也就这样了。
她想过的生活简单随性,大暴君肯定是不会理解的,或者说,就算理解,他也不会允许她走,让她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这件事,和他谈是谈不笼的,语言不管用,就只能用行动了。
她想要的自己会争取,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想想她和大暴君的初遇到如今,真是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呢。
不过,也是时候散了。
“娘娘!
不好了!”
浅落焦急万分地走进来,虽是急切,但也没忘了身为婢女的规矩,嗓音压的很低,“雪词留下一封信,走了。”
言一色晃动步摇的手立即顿住。
手一伸,接过浅落呈上来的信,打开,看了几眼,心中了然。
信上内容很简短,言辞和王白没告诉任何人离开了皇宫,打算隐姓埋名独自去外面闯荡,感谢了她的恩情,以及让浅落不要牵挂,还言明了,他只拿浅落当妹妹。
“娘娘,他们两人独自出去,若是再遭遇上次那伙人的追杀,万一……”
浅落说着,已然声音哽咽,眼眶发红。
浅落至今,依然不知言辞的真实身份和他背负的血海深仇,言辞不说,言一色不说,她也聪明地知道不问不打听,但从言辞和王白遭到的暗杀和他们所受的重伤,也隐约能明白什么——他们二人面临很危险的境遇。
眼下言辞和王白的伤还没完全好,就悄悄离开,她无法不担心。
言一色笑了笑,心底对言辞倒生出几分钦佩之意,不愧是言家军中,声望之高曾逼近言治的人,一旦重新燃起意志和意气,当是无畏无惧,风华少年。
嘛,金鳞岂是池中物,愿他功成名就,衣锦还乡。
言一色将信叠好,交给了浅落,“保管好吧,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有他的信儿了。”
浅落双手接过言辞的亲笔信,放在胸前,缓缓捏紧。
言一色走到窗前,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一阵清爽的柔风拂过,带起她的青丝和衣袂,笃定温和的嗓音随风飘远,带着祝福之意,“浅落,相信他们吧,终究会有再见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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