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仗行前,御道上烧船,烟高十丈,哪怕是在高门内院之中也能到。
王疏月在跪在母亲灵前,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归家后她再也没出过家门的,每日守在灵前,吃喝皆不怎么在意。
她还是未出阁的女儿,人情往来也不大方便。
好在在皇帝的大丧期,京城戒备,人们也不大肯往来。
王疏月的姨母便让她留在灵堂中,一应外面的事,都不需她插手。
姨母叫吴宣,是疏月母亲的长姐,嫁在京城一官户人家做续弦,过得也还算安乐。
吴宣没有身孕,平时待家里的晚辈就十分好,如今见自己妹妹留下的这个女儿着实可怜,更是打心眼儿里的疼她。
又见她吃喝不顾地守着灵,人日渐消瘦,即便如此,也从不听她痛哭。
那性子,模样,都越越像自己的妹妹。
“月儿,厨房熬了粳米粥。
多少吃点吧。”
法船烧过,御道上的声响渐燥耳。
吴宣从二门进来,正遇王疏月焚过一轮香。
见吴宣过来,还是全了个礼。
“姨妈,疏月不饿。”
“不饿也吃点。”
说着,她亲手将碗从萍露手上端了过来,送到她手边。
“女儿家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
要不了几日,这皮肤啊,指甲啊,就得黯淡了。
听姨妈的话,去歇歇,你母亲从前是留过话的,连你哥哥都不让回来,就是怕你们这两个孩子太过伤心。”
王疏月见吴宣亲自端着粥碗,忙接了过来。
吴宣顺势扶着她从灵前站起,走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
那米粥熬得恰到好处,王疏月吃了两口,胃里稍暖些。
“姨妈,这些日子,辛苦姨妈替我们照了,等哥哥回来,我们兄妹再好好跟姨妈磕头。”
吴宣理了理她额头前的碎发。
见她脸上伤痕已经基本上平复下去了。
只剩下长新肉的地方还微微有些发红。
便隔着绢子用手轻轻地去触了触。
“还疼吗”
“早不疼了。”
她露了个淡淡的笑容。
面色苍白着实令人疼。
吴宣将那柔软的女儿身子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