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娘娘,您这么说奴才就放心了。”
这边孙淼领了周太医进来请安。
皇后叫免,又对顺嫔道“你也去吧。
本宫也有些乏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王疏月而言,从木兰回来之后,日子就过得快起来。
也许在遇见皇帝的第一年里,两个人彼此藏着爪子相互试探,近在咫尺的对峙拖长了时间,才让时光慢行。
如今则是岁月淡静,春时的杏花影,夏日啖食的荔枝,初秋早开的龙抓菊,四时风物接踵而至,竟有应接不暇之感。
皇帝仍是老样子。
时常绷着脸,但渐渐开始不怎么对王疏月说重话了。
但他那要把王疏月剥干净才肯睡的习惯仍然在。
夏季尚算好,入秋就没了法子,王疏月怕冷,再羞也得往他怀里靠。
皇帝睡前要翻几页,那会儿上夜的太监和宫女也都还站在帐子外面守灯火。
王疏月睡不着,就不自在地在他身边蠕着身子。
皇帝便反过来敲她的额头。
“再动,就下去。”
王疏月忙把身子绷得僵直。
有的时候熄了灯,她也会在被中问皇帝,他这个不正经的习惯是怎么来的。
奈何皇帝搂着她的腰只呼气儿,不说话。
其实皇帝自己也说不上来。
但这副身子柔暖得让他能放下所有的戒备。
为此,他愿意做些皇帝没有必要去做的事。
开春那会儿,礼部奏请选秀的折子被皇帝驳回。
交秋后又递了一本上来,皇帝仍然驳回,这让礼部和户部的官员都犯了难。
有些人按捺不住,偷偷在外头去问王授文的意思,这个折子是再递呢,还是今年就罢了。
后来,连王授文觉得纳闷儿了。
要说之前还有丹林部得战事,如今战事也平了,不就该是召八旗选秀,充盈后宫的时候嘛,这连驳两道是什么意思。
皇帝不着急,这八旗的男人,各处王府着急啊。
内务府不过眼的女人,染指就是杀头的大罪。
王授文其实想在皇帝面前提这个事。
谁知皇帝一门心思都在着手“耗羡归公”
的大事,这又是一样让各部官员,各地方藩库勒紧裤腰带的事。
王授文觉得,和这么一个刚硬的皇帝相处,真是时时都在额头冒汗。
先帝留下了一个光鲜的盛世。
也在盛世之下给皇帝留下无数蛀国之陋政,年生长久,盘根错节,利益纠缠。
若不是皇帝这个人的强硬手段,还真是不能从根上拔出陋政,改换新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