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代表着满清朝廷在某一个时间段上对他的认可。
因此,皇帝登基以后,永定河的治理依旧颇牵其情。
但这条河却是连年都不太平,纵使世代生活在京城的百姓把他称为母亲河,仍也压不住他的另外一个糊涂名浑河。
先帝还在位时,有一年七月,因连日大雨,永定河冲开卢沟桥附近大堤,顺护城河直入正阳、崇文、宣武、齐化现在的朝阳门诸门。
宣武门一带水深五尺,洪水漫过了城壕,吞没桥梁,声如雷鸣,势如峡泻。
宣武、朝阳等城门一带。
许多城外溺毙的尸体随水漂流入城。
由于街道积水,官员都不能骑马,有的就划着大木盆去上朝,至于卢沟桥以下的长辛店、良乡,也都被洪水淹没。
二十多天后水才退去。
王疏月听皇帝讲起过,那一年先帝亲登午门视察灾情,开国库以安灾民。
而皇帝自己则几乎在泥水烂浆里滚了一个多月。
那年他十六岁,好些心性都没有展开,就这么擎着本真的人性和悲悯,直面水患惨状,促使他下定决心要根除永定河的水患。
接下来的十多年,皇帝与工部的大臣和这条河斗了几次法,至石景山以南至卢沟桥段的堤岸可谓屡修屡决,屡决屡修。
为了这两岸的大堤,直隶巡抚都砍了两任,终于在这一年的初夏,竣工了“永定大堤”
。
工部上奏此事,皇帝开怀,拟亲自巡视大堤工程。
王授文和程英都巴不得皇帝出宫。
十一在宁寿宫跪灵,王疏月自己禁了自己的足。
宫中开始为不好听的流言处宫置人,但也只是捧出了表面上平静。
皇帝这一走,前朝怎么样先不说,后宫那些人总该没了意思,渐渐把心淡下来吧。
如此,自己的女儿的日子到也不至于太难过。
但他仍然忧虑得很。
自己女儿念情,乾清宫雪地之事还历历在目。
连他都不确定,王疏月究竟还会不会不顾惜自己如今恩宠地位,淌入那糊涂王爷的浑水里面去。
淌进去到也算了,要命的是,王授文也绝不相信,新觉罗家的男人,会容得下自己女儿那颗“良心。”
更不会相信,十一那颗糊涂苍白的心,能理解女儿那份难得的善意。
终究是要被辜负的。
他越想越绝望。
毕竟,那日在养心殿,十一与皇帝剑拔弩张的情状,他一眼不落得了个清清楚楚。
十一那被拶断的十根手指,虽经年而有愈,却依旧触目惊心。
他身着一身和他如今的体态并不十分相合的藏青色袍子。
浑身瘦得只剩一把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