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皇后第一次问起他的私名。
他莫名地有些喜悦,低头回道
“娘娘叫我小楼即可。”
“谁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回娘娘的话,是入这行当的时候,戏班子的师傅给取的。”
“那你从前叫什么。”
“叫陈璧。”
“哪个璧玉。”
“璧玉的璧。”
“哈”
“娘娘,笑什么”
皇后没有解释。
陈小楼却偷偷抬起头了她一眼。
她笑的时候,并没有露出牙齿,但眼角却露出了淡淡细纹,但这并不损伤她那份孤美,反而让她显得更温雅。
像那种老了沉香料,昂贵,俗人不敢问津。
“娘娘以后要听戏,传召小楼便是。
宫里的大戏虽然好,却不如宫外的新戏新鲜。
小楼会挑些好的,认认真真伺候您。”
“本宫有奴才伺候。”
“奴才们没有小楼这张嘴。”
她闻言,顿时脸色赤红。
隔了好久,终于从喉咙逼出几个字。
“拖出去打。”
那是陈小楼第一次在宫里面挨打。
传的是那种打女人的小杖,也不知道是慎行司故意要羞辱他这样的伶人,还是那位娘娘施加的恩情,总之起来被打得皮开肉绽,但却没有伤筋动骨。
他被人一路抬出宫门,仍在宫门外面。
戏班地人把他抬回去,在床上养了四五日,也就能下床了。
同行之中有几个听说了他的事,一半虚情一半好奇地来他。
着他那狼狈屈辱的模样,纷纷道,“你究竟说了什么话,引得宫里贵人主子赏这一顿。”
陈小楼应付着他们,笑着说道“还不是吃了这嘴上没限的亏。”
那些人听了,道“你说说,你是跟着张爷混出来的,那位爷啊,虽然去了,但我们现在还记得他那身气派呢,又是有滋味的,又不失那身风度,真真绝了。
你这样可不行啊”
陈小楼应道“我知道我的斤两,不敢比,不敢比啊。”
一通似热络的太极打完,方说到了针尖上。
“哎,都说你去作了升平署的外学,从此身价就贵了,如今来,还是性命要紧,这宫里的差啊,果然是当不得的,那些女主子们都说打就打的,若是伺候皇上伺候得不好,那岂不是说杀头就杀头啊。”
“是啊,所以,陆老板还是就在八大胡同前面站稳当就好。”
“嘿,陈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