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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第3页）

与此同时，仙尊陆雨歇掌心凭空出现一把伏羲式古琴，样式，应该年岁颇为久远。

席地而坐，白袍男子掀起鸦羽般的睫毛，他含笑着唐烟烟，复又垂眸，修长干净的指尖轻轻拨动琴弦，铮地发出第一个音节。

紧接着，琴音如流水，倾泻而出。

唐烟烟便在白袍男子对面坐下来，她单手撑着下巴，他手指在琴弦上跳舞。

哪怕不懂音律，唐烟烟也听得出仙尊陆雨歇的厉害，这曲子细腻婉转，仿佛能勾动人心，像人在她耳畔呢喃，也像人落在她唇间的轻吻。

唐烟烟沉醉其中，怔怔抬头时，恰好触及白袍男子不加掩饰的眸光。

他竟一直在她。

他嘴角微弯，眼底盛满星光，虽是在她，手上动作却不曾停顿，好像她才是他手中的那把琴。

一曲毕。

唐烟烟许久才缓过神。

她不是傻子。

她听得出这首曲子的寓意。

但这却是她迟迟不想面对的事情，白小蝶曾劝她，不如把两个陆雨歇都收下，一黑一白，一冷一热，都不愁夫妻之间的七百年之痒。

唐烟烟玩笑般附和过，可是，果然还是不行吧

她能接受单纯的陆大宝，也很喜欢明明恢复记忆却在她面前表演的陆雨歇，从烈焰魔窟逃出生天后的那半仙尊陆雨歇，她更是怜。

但魔魂幻化成形后，他们相互排斥相互抗衡，还对她做出一系列陆雨歇根本不会做的事。

唐烟烟忽然就觉得他们很陌生，她的陆雨歇是不是已经消失了但他们身上又都有陆雨歇的影子

“你弹得真好。”

唐烟烟笑着起身，她蔓延在栈桥的裙摆如花般合拢，自然而然地说，“很晚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我还想再坐会儿，你先回去。”

“那我走了”

“好。”

白袍男子温润颔首，今晚的他，嘴角一直都噙着笑。

唐烟烟犹豫了会，到底是不想再谈下去，便转身离开荷塘。

四周安静下来。

仙尊陆雨歇低眉着古琴，不再拨动琴弦。

藕花深处，一玄色身影突然出现，他嗤笑着走到仙尊陆雨歇面前，明目张胆地嘲讽道“啧啧啧，这首思慕之曲当真精彩得很，可惜啊可惜，可惜烟烟偏不吃你这套。”

仙尊陆雨歇面不改色，他眉眼平和，甚至蕴含着包容“下午那个小姑娘，你可有印象”

魔化陆雨歇不懂他想搞什么鬼，不耐烦拂袖道“区区凡童，有何稀奇”

仙尊陆雨歇收起古琴，轻笑道“数千年前，我们途经莲国，那个小姑娘，长得与你我幼时的玩伴很相像，我记得她好像叫三娘，是个很可的孩子。”

魔化陆雨歇皱眉。

他落在朝天阙手里时，被他强塞许多恶欲与戾气，那些魔念自然都来自不同的人妖魔。

所以他每天光对抗这些都够辛苦了，哪还想得起不值一提的久远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