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
何止听说过啊,她还在宫墙外的土山包上偷窥过他选老婆,还因为这事和许束吵了一架,回去路上还挑了夙平川的亵裤呢。
她吸了吸鼻子。
“就只是听人乱说的。”
他装作看不见她说谎时的小动作,又徐徐道之。
“经历莲池一事,父王也觉得那方士大抵只是胡言乱语,于是去请已经归隐的步虚谷瞿家人前来做个定夺。
当时的瞿家家长只在宫中停了一日,便断言池水未干、并非遗秽,而是前朝气数未尽之兆。
此气脉或困于宫墙之中,或隐于旷野之外,已日渐昌盛,非遏其源不可祛除。
父王闻言,大惑得解,深以为然,转头便将先前的方士杀了,转而去寻这股前朝气脉了。”
听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咋舌。
想起郝白那张有些做作的脸,肖南回实在有些无法想象那其余的瞿家人能有多靠得住,竟能让一国君王如此兴师动众地去找寻一股虚无缥缈的气脉。
或许驱使帝王走上此路的并非瞿家的一句话,而仅仅只是一颗为保权势、不计代价的野心罢了。
“自我记事起,父王便一直在为彻查此事而忧虑难寐。
他像是中了邪、着了魔,日复一日地参阅着古籍图典,追寻着关于裘氏的只鳞片甲,甚至忘记了这万里山河其实本就已经在他座下。
求索而不得挖空了他的心力,思虑与猜忌占据了他的魂魄,他的身体迅速枯竭,宫中御医皆束手无策,而彼时他膝下只有一子,便是已久不在宫中的我。”
他讲到这里突然顿了顿,再开口时似乎有意隐去了什么。
“我与父王素来都有些不和睦,直到最后一刻,他仍不甘心将坐了多年的位子就那么白白给了我,于是将三道生死难题摆在了我面前。
他带我去到我母亲的墓前起誓,一旦继位,必在有生之年完成三件事,这便是我获得新生的代价。
如若不从,便当场杀了我,另寻宗亲血脉继位。”
这哪里是有些不和睦?分明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否则为何宁可杀死自己的孩子也要另寻他人之子继位?
肖南回知道,有些事他并没有完全说出来。
但她暂时不打算去问。
因为她猜测那或许与他母妃有关,而那又是另一段伤心事了。
“那......三件事是什么呢?”
“其一是找回秘玺,其二是平叛碧疆,其三便是永绝前朝之患。”
“前朝之患?”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是指那还未寻到的前朝气脉吗?”
“或许吧。
我潜心布局多年,前两件事已有眉目,唯有第三件事始终不得解。
起先我以为此事或许就是指代秘玺一事,但以我对父王生前了解,他特意提及此处,必不可能只是重复、而是另有他意。
当年我本该同父王询问清楚,但他那时已经病重,雨安之乱后不到三日便咽了气。
而他身边最亲近的侍卫也因侍君不利而获罪,不日便离开阙城,前往夙氏一族的长眠地守陵。”
“你说的是宗先生吧?”
肖南回突然便想起了当初在羽林别苑那晚的情景,“宗颢曾同我说过,他行走天下半生,尽收了那带有预言的织锦,但唯有一条,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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