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耿师伯,入的是剑道。”
十六月道:“以符习剑,若是天赋到了,并不多难。
以剑习符,纵观天下,纵观这万年的修真界,也绝无一人,大家所能掌握的,不过是最初阶的那几道看不到符线也能施展的符法罢了。”
十六月抖了抖自己剑尖上的水珠,抬手将自己额前有些散乱的碎发胡乱扒去脑后:“也就是说,耿师伯……在入了剑道后,才入了符道。
已知符修便如天生道骨,有这个天赋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且已知如果有人天生就是符修,就绝不会在剑意中毫无符意。
那么请问,耿师伯,是怎么做到成为符修的呢?”
阮铁的剑一顿,心头一片茫然。
十六月却已经提剑再起身,向着不渡湖中再斩落一片剑雨。
……
水声斑驳噼啪,湖面持剑激战的少女,湖边持剑茫然的少年,和此刻还站在黑幕白字面前,对着元婴期三个字发呆的虞绒绒,心中都环绕着同一个问题。
耿师伯,是怎么成为符修的?
如今的耿师伯是化神期,而虞绒绒初见他的时候,她还道脉不通,当然没法通过自己的眼力看出耿师伯彼时是什么境界。
但他到底曾经是外阁的班师,她还记得大家都说耿班师的境界是元婴。
换句话说,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元婴期有很大可能恐怕便是耿师伯从剑修转为符修的时候。
虞绒绒闭了闭眼,终于再进入了比武台的对决之中。
元婴期的耿师伯,居然依然保持了一个相对比较高的比武台记录,竟是有足足十八场。
初见时的耿师伯,依然是那位一如之前的白衣青年,他的眉眼更成熟了些,发型也变得稍显老成,可以看出,从合道到元婴之间,他也渡过了绝不算短的时光。
岁月很难在修真者身上留下真正的痕迹,但虞绒绒还是发现了一些事情。
譬如在比武台边,观赛的小楼师伯……越来越少。
她没有再见过三师伯谢琉的身影,也不知是不是那时便已经去往了悲渊海。
红衣的四师伯任半雨本来就出现得极少,但到了耿师伯的第四场元婴期的比试时,不仅她不在了,连任半烟都不在了,恐怕是已经去往了梅梢派。
却不知此刻距离松梢剑阵的那一场让这一对姐妹陨落的震动,还有多远。
但此时此刻,白衣剑修青年脸上的眉目飞扬已经越来越少,眉间俨然已经有了浅浅的皱纹,皱眉好似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性动作。
从整个合道期和金丹期看过来,小楼的这几位师伯都非常爱看热闹,几乎没怎么缺席过耿惊花的每一场比试,可到元婴期的第七场对垒的时候,台边竟然只剩下了那道娇小的小师妹的身影。
那道身影素来活泼,虞绒绒甚至已经熟悉了她清脆的声音,可此刻,她分明就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依然抬头看着比武台上耿惊花的身影,可是却连她也变得沉默。
直到第十场对垒的时候,场边连最后的这一道身影……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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