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绒绒心中进退两难,表面却依然要一派轻松之意,她盯着宁旧宿意味深长的目光,倏而也笑了起来:“好啊。
可二师伯如今在我这里实在已经没有了信誉,我又怎么知道,能够先手布置下如此荒谬栽赃的留影珠陷阱的您,会不会在诛魔台也布下天罗地网呢?”
有琼竹派的弟子下意识就想要怒叱虞绒绒。
诛魔台存在已久,本就是琼竹派镇派的标志地,此刻质疑有问题,无异于像是在怀疑整个琼竹派有问题!
更何况,那可是诛魔台,又岂是一人之力所能颠倒黑白之处?!
可话到嘴边,却又顿住。
洞虚期的道君究竟有如何通天之能,并非低境的修士所能揣摩。
此刻若是信誓旦旦地说虞绒绒一派胡言,某种程度上,好似反而像是在说宁掌门能力不济。
宁旧宿笑意加深:“这个倒是也不难。”
他倏而侧头看向高台之上,微微一笑:“无量,你去跳一次给虞师侄看。”
宁无量脸色骤白,他有千万句话语在心头,却又到底什么都说不出来,反而是燕夫人霍然而起,满面怒容道:“宁旧宿,你疯了吗?!”
宁旧宿冷漠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你也跳。”
燕夫人所有的动作都滞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宁旧宿。
四周一片哗然。
“天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宁掌门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别的什么……竟是让自己的妻儿去试跳?”
“所以是真的没有动什么手脚吧?”
“虽然我一直不太喜欢那位燕夫人,此刻也不得不说,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竟然有一丝怜惜。”
“……为什么怜惜呢?刚才不是也有人说了,跳诛魔台之人,若是与魔族毫无关系,跳了也没事。
宁真君与燕夫人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为了自己的夫君与父亲,跳一跳又何妨呢?”
“这话你也信的吗?那可是诛魔台!
便是毫发无伤,也不是当场就能证明的啊!
从跳下去,到真正无论生死地落在地面,可是要足足七日七夜,不说别的,便是那倒吹的罡风,那是正常人所能受得了的吗?”
议论声传入燕夫人与宁无量耳中,宁无量攥紧了拳头,深深看了一眼宁旧宿,再看了一眼虞绒绒,竟就如此一言不发地真的向着诛魔台的方向而去。
燕夫人却兀自不动。
稍远一点的位置,燕灵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袖子,又是担心宁无量,也更担心自己的姑母,心中不由得对如此无情的宁旧宿产生了一丝怨怼。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虞绒绒,一时之间不知应该怪她在此挑起事端,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事情。
还是说应当反过来。
——是宁旧宿本就是如此热面冷心之人,便是不在现下这件事中体现出来,也会呈现在其他的时候。
宁旧宿慢慢抬眼,又看了一眼燕夫人,其中的警告与催促之意已经很浓了,之所以没有再开口,或许是在为燕夫人留最后一丝身为掌门夫人的颜面。
“也太狠了,父命子难违也就算了,先替父亲跳这一遭,也无可厚非。
让自己的结发道侣也去……说到底,未免有些过分了。”
“我刚才还以为是宁掌门吓唬燕夫人的,怎么这会儿看这阵仗,是真要她跳啊?”
“嘶……”
窃窃私语声传入燕夫人耳中,纵是脸上艳光四射的浓妆也盖不住她苍白的脸色,她就这样与宁旧宿对视了片刻,再倏而开口。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换不来你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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