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祁砚的眼中,这仿若异变了的男人用两手钳制住诡梦烟的身子,他说不清究竟他们中的谁起来更加可怕。
“冬墨你怎么了”
祁砚呆呆地着他。
司冬墨站在原地,很快就连最后一丝理智也消失了。
他像是被某种意念驱使着做出动作,机械地跪在地上,用牙齿咬破指尖,从里面流出了深色的血液。
他用血水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无视诡梦烟剧烈的挣扎,把它狠狠按在了那个圆圈里。
“”
诡梦烟无声地呐喊着、扑腾着,但最终无力回天,歪歪扭扭地被吸进了血痕圈起的地界之中。
直到从烟状的雾气持续收缩,像贴纸一样融进了地面,再也无法动弹了。
与此同时,司冬墨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祁砚颤抖着从榻上挪了下来,从桌上的布袋子里掏出了一颗灵药,含在嘴里。
快速地把体内紊乱的气息和被司冬墨震伤的痛楚调养了一会儿之后,他谨慎地从床铺上面爬下,来到司冬墨的身边。
男人脸色苍白,无声地靠坐在墙边。
他身上的黑纹慢慢地褪去,像是活动的游蛇一般从他的脸颊、手臂和肩膀上“缩”
回到了背上,最终如纹身一般静止不动,仿佛从未有事发生过。
祁砚静静地盯了一会儿,那些黑纹似乎重新沉睡、再无动静,但他仍旧不敢轻易触碰。
回过头,他到方才司冬墨在地面上画下的血痕圈子。
这个用他鲜血画下的圆圈宛如一个强势的咒印,将诡梦烟完完全全地封印在了其中,祁砚甚至能到被压缩成一张扁皮贴在地面上的诡梦烟的形态。
祁砚小心地绕开了封住诡梦烟的圈子,抬眼再度望向昏睡过去的冬墨,心绪有些复杂冬墨他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吗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理了理思路。
先前自己被诡梦烟附身,陷入了半梦半醒的幻境之中,冬墨想要帮助自己,却拿它毫无办法。
或许正是在急火攻心之下,激烈的情绪使得他背上攀附的黑纹起了反应,从而觉醒了深藏在体内的某种力量。
祁砚环顾四周,所见之处一片狼藉。
桌椅板凳七零八落地横在屋子里,墙壁上的土屑都震得碎了一地。
由此可见,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他的幻觉。
司冬墨在在冲力爆发的那一刻,震荡的气流把整个房间都破坏得一塌糊涂,可见他体内的这股隐秘之力有多么强势。
而且,就连诡梦烟这种强大而不具有实体的邪物,都被他的血液封在了地上。
他的猜想虽然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绝非天马行空、胡乱揣测。
一边慢慢理顺着思路,祁砚一边使尽了力气,把冬墨高大的身躯搀扶床边,让他靠立而坐。
祁砚静静地望着司冬墨的脸。
这个男人虽然一直以一个普通农夫和厨子的身份行事,但他的来历实际上并不如表面起来这么简单。
冬墨曾是乐家收养的孤儿,身上留有一块来历不明的锋锐刀刃,其锻造工艺的精致程度就连曾经作为现代人的祁砚也叹为观止。
此物削铁如泥、做工不凡,祁砚可以判定,它绝对出自行家之手,而将它留给司冬墨的那个人,一定也有着非凡的来历。
再加上,冬墨在日常生活里表现出了许多不凡的特质强韧绝佳的体能,无师自通的格斗技巧,以及后背上无从解释的黑色斑纹直觉告诉祁砚,司冬墨此人,大约有着就连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奇特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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