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雾松开手,暗吁口气,终于能坐回去专心盘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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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岑矜很早就到了公司。
同事们可能又熬了大夜,放眼望去几乎不见人,而这阵子的她在做工作交接,手头任务锐减,人落得清闲,间接过上了早睡早起的公务员生活。
刚刷卡进去,前台说有她东西,之后就从后边抱了束花出来。
花的包装logo很眼熟,是岑矜一直订周花的花店。
她接过去,皱了下眉,打开微信,给花店消息,问是不是搞错了,她上周已经退订。
老板回得很快:是以我个人名义送的。
岑矜愣了下,道谢后问:是什么花。
老板:忘忧草。
岑矜抿唇笑起来:我新东家离这不远,不会跑掉的。
老板回:姐姐,你也太俗了,我难道只是为了留客?
岑矜内心有几分告慰:无论如何,谢谢。
老板说:不客气。
岑矜熄了屏幕,将那束花插进玻璃瓶,放在固定位置。
入座后,岑矜搭着下巴,凝视起这束花,它就像一团明黄的火焰,点燃了这片消沉已久的狭小天地。
也点燃了她。
她摘出嵌于花丛的卡片,掀开。
上面是行娟秀小字:何以忘忧,不困于心。
岑矜垂眸,真真正正笑起来,她完全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为这种鸡汤热泪盈眶。
之后几天,岑矜强迫自己跳出主观情绪,直面同事的目光,甚至敢与吴复对视,哪怕他们言语寥寥,一天都说不到几个字。
当她不再给自己画地为牢,这段日子好像就没有预想的那么煎熬。
在这期间,岑矜找了认识的律师朋友帮忙掌眼,复核协议,确定离婚日期后,她去征求吴复意见,男人似乎有些异词,说那天刚好有工作,让她再做安排。
他们的聊天不再激烈,相互撕咬,字里行间理性得仿佛在进行一场友好圆桌会议。
这种状态说不上来。
岑矜只觉得抽离,她目睹着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或许是一个更强悍也更坚韧的自己,又或许是一个完全心灰意冷的自己,在帮助和推动她完成这些。
可这也不是逞能,而是麻木,无关痛痒。
亲朋好友都关切留意她的动向,并盛赞她干净利落,给她安上各种漂亮头衔,但她却没办法从中汲取任何慰藉与成就。
岑矜只能将其形容为,励志其外,致郁其中。
一个傍晚,岑矜提早下班,约了朋友出去聚餐。
朋友名叫春畅,文艺得好似笔名,当初岑矜也是被这个名字吸引,才有了与她深交的想法。
她们就读于同校同系同专业,大学时就住同一栋宿舍楼,工作后又在同一间写字楼,二人缘分不言而喻。
两人约在大堂碰面,刚到一层,岑矜就远远看见春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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