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背后靠在她肩颈处,胡渣扎得她有些痒,梁挽缩了缩脖子,扭过头去他“我没问题,你那边呢”
陆衍漫不经心地道“什么叫做我那边没听懂。”
他摆明了要糊弄过去,梁挽岂会让他如意,毫不客气地捏着男人的脸,她语调恶狠狠“周医生开始帮你治疗了没”
他不轻不重咬了她一口,语调意兴阑珊“男朋友飞了十三个小时来你,你就专挑扫兴的事儿提。”
梁挽望着他的眼睛,抿着唇,一阵沉默。
陆衍拿她没办法,叹道“前天第一回催眠,不太顺利,有点进入不了状态,只忆起了一些残缺的画面。”
青石板铺成的小道,背着包的少年,还有那辆充满着肮脏臭气的面包车。
破碎的记忆再度从脑子中一闪而过,尖锐的痛楚在眉心跳动,他嘶了一声,冷汗又冒出来。
梁挽见识过滑雪场的事故,怕他再度昏迷,吓得反手抱住了他的腰,连声哄道“对不起,我不问了,你别去想,别去想好不好,你着我就行。”
他忍耐地按着太阳穴,等疼痛过后,翻身下床,从行李箱里翻出个小药瓶,兀自倒了杯水,吞了药后对上她担心的眼神。
陆衍笑笑,安抚道“周医生开的,镇定作用,没什么别的危害。”
梁挽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坐到他怀里,把玩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头微微后仰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我这次要是进了舞团,应该短时间不会回国了。”
他嗯了声“我在eachou那里应该还需要三到六个月的时间,然后才能来纽约做下阶段治疗。”
那就意味着有半年要异地恋。
梁挽挺失落,过去她没预料过自己谈起恋来能这么腻歪,就想着天天同他在一块,陆少爷的存在,都快和她的梦想同等高度了。
察觉到小姑娘兴致不高,陆衍温柔地抚摸她的眼角,哄道“我答应你,一个月飞两回,不过你可得每次都空出周末陪我。”
她能清他眼里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尽管想任性地继续叫他许下承诺来他,但联想到集团那繁冗的事务,还有他异常不稳定的精神状况,她没敢继续提要求,转而低声道“算了,就faceti好了。”
陆衍定定了她一会儿,坏笑着去咬她的耳朵,压低了声线道“也好,至少faceti不会弄湿我裤子,也不会喷得我满手都是。”
“你变态吧”
梁挽面红耳赤,羞耻到抬不起头来。
陆衍还在那里笑,这人长得一副好皮相,轻佻起来能叫所有姑娘都心跳加速。
她怎么是对手,立马卷了被子窝成一团不再理他。
“生气了”
他好整以暇在那一团上拍了拍,见她孩子气地拱了拱,又收起玩笑神色“挽挽,过去我们闹不愉快时,我就同你说过,这辈子不想再同你分开,所以,哪怕只有半年,也不行。
我会来你,管他纽约还是北极,再远都可以。”
不算甜言蜜语,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打动人心。
梁挽的心软到不像话,从被子里探出头去他,咬唇道“真的”
他凑过去,在她额头印下郑重一吻“真的,你别推开我,就行。”
这一夜没有再掀起什么浪潮,陆衍衣服都没脱,十分正人君子地抱着小姑娘睡了,只是他确实在经历过那一遭后睡眠质量变得相当恶劣,全是噩梦,不断反复惊醒,直到天蒙蒙亮才睡过去。
梁挽七点准时起床,到他略带疲惫的睡颜,没敢吵醒他,自己轻手轻脚取了舞裙去一楼大堂和杨秀茹等人汇合。
到了abt,所有参加甄选的舞者都到齐了,评委坐了一长排,足足有十人,大部分都是剧院里的常驻编舞大师,除了先前见过的艺术总监萨德先生,还有被誉为现代芭蕾舞之父的安东尼,以及今年巡回演出担任十一场卡门女主的abt首席舞者,来自俄罗斯的卡特琳娜。
梁挽的是第七十六位出场的,号码抽在挺前边,快轮到时,杨秀茹替她整了下发上的花冠,鼓励道“上吧,你可以的。”
舞台灯光显眼,她迈着轻盈的步子上台,对着下边的评委鞠了一躬。
直起身时,她瞧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观众席正中央的男人,他如鬼魅一般站着,悄无声息,黑衬衣与阴影融成一处。
她皱了下眉,心脏剧烈地跳动。
因为她清了男人的表情,那双眼,没有任何情绪,夹着冷冽,瞧陌生人一般地盯着自己。
他不是陆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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