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家府邸。
有一位蓝色儒袍,双鬓如霜的老者,坐在茶案上,一边煮着茶,一边看着小型的大炎版图,神情不时闪过思索,齐行砚对比数月之前,老态又多了一分,不过气色看着还算比较好。
“父亲,我回来了。”
齐暮雪走进家门,就看到坐在厅堂的父亲。
齐行砚停止思索,露出笑意,看向这个令自己骄傲无比的女儿,“回来了?今天怎么不去外面逛逛了。”
齐暮雪叹了口气:“没什么心情。”
齐行砚微笑道:“跟公主她们吵架了吧。”
齐暮雪面庞有些意外,疑惑道:
“父亲,你怎么知道?”
齐行砚爽朗笑了几声,端了一杯清茶给女儿,解释起来:“这些日子,你与陆鸣渊走这么近,自然会冷落了她们,很好猜。”
听到这句话,齐暮雪红润的唇角抿起,咬唇道:“父亲也觉得陆鸣渊是纨绔子弟吗?”
齐行砚摇摇头:“人的名,树的影,既然有名,必有缘由。
可一个人的善恶,不应该由名来判断,还要看他做了什么事。”
“不管他是不是,为父都尊重你的决定,只是这陆鸣渊,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你如此看重?”
齐暮雪回忆道:“他谈吐不俗,并非是普通纨绔,屡能口吐妙句,一定是心有锦绣之人,只不过因为有些不好的习惯,才让人看轻了。
说他恶,肯定不算,说他善良,倒也没有。”
闻言,齐行砚哈哈一笑。
“人本善,还是人本恶的学派,哪怕是圣人出面,都有争议,别说是你了。”
齐暮雪思考片刻道:“父亲说的是,一个人本性善良,但若是不正确引导,也会变成坏人。
同时,一个人若是天生凶恶,若是教化,也能变成好人?”
齐行砚微微颔首:“不错,两种学说的弟子,争执了千年,至今没有结果。
为父想告诉你的是,遵从自己的本心就好。”
“明白了。”
经过父亲的一番开导,齐暮雪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没那么难受了。
她看向那愈发苍老的面庞,语气担忧道:“如今大皇子还在狱中,父亲还要为陆长风说话吗?此人绝非善类。”
齐行砚轻笑安慰:“自然不会了,老夫还不是如此迂腐的人。”
“既然他自己选择的路,我也不曾不负他,该提醒的,都提醒了。
那日后也是两不相干。”
“那父亲日后有何打算?还要参与夺嫡之事吗?”
齐暮雪追问。
齐行砚唏嘘一叹:“伴君如伴虎,圣人之言确实不假,朝堂之中儒家影响力不比十年前了,圣上的帝王术已经颇为老辣,大权在身,能听得进多少谏言。
这趟浑水,不淌也罢。”
“我这一生,未弱冠就离家求学,有半生飘零,苦读及第,执教兴学,执宰一方,只望天下太平,寒士皆可如龙,若是能做到这一点,才算死而无憾。”
齐行砚说到一半,看向齐暮雪:“这不仅是我的愿望,也是你祖父的愿望,千年之前,你祖父跻身成圣,号称中土天下第三位圣人,当时是何等风光无量,天下学子朝拜,只是传到我们这一脉,香火已经极为微薄了。”
“所以你的婚姻大事,需要慎重考虑,不可马虎。”
“这个陆鸣渊,我自会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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