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无奈,只好将汤盅留下了,又去外间催人送热水来。
走时一步三回头。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阿鱼总觉得公子失踪被找回来后,便对她疏离了许多,无事甚至不让她在房中停留这样的转变让她有些惶恐。
陆启沛却没心思去猜阿鱼的想法,她只等人走后便望着那只汤盅皱了眉许是前世留下的阴影,但凡阿鱼送来的东西,她都不敢再入口。
今次自然也是一样。
防人之心不敢无,她可不想不明不白再死一回
陆启沛叹口气,撑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正要去将那汤盅里的汤处理了,起身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忽然又改了主意。
她将汤盅里的汤一分为二,一半如常倒掉了,一半却是倒进了一只茶盏中,而后又将那带着骨肉的汤水放到了院子一角,颇为隐蔽。
在这儿住了几日,陆启沛便发现了,她这院子附近总有野猫出没。
春日的半夜里,野猫叫得颇为渗人,有时候那声音近得仿佛就在窗下。
野猫要在外找食,对于各种食物几乎来者不拒,这汤今晚八成是有猫来吃的。
陆启沛放下茶盏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后果,她只是防备得有些累了,想求一个安心罢了。
她也不觉得这个时候就会有人想要她的命,因此汤水无碍,纯粹喂猫。
一天的疲惫在热水的浸泡下逐渐舒缓,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法抑制的困倦。
怎样的旖旎心思,如何的防备戒心,都抵不过这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睡意。
陆启沛也不委屈自己,沐浴过后擦干长发,很快便躺回床上睡着了。
这一晚她做了个梦,梦里有祁阳,梦里有桃花,时间好似又回到了那年她们在清水河畔的初遇。
在梦中她似乎明白了祁阳喜欢桃花的理由,醒来时却是一阵怅然若失
什么那年初遇重新来过之后根本就是近日时光。
而且她们在桃花林里的美好初遇也没了,今生不过是公主殿下偶然路过,在路边捡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放牛娃”
只这样一想,竟有些后悔当日装扮了,邋里邋遢恐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清晨刚醒,陆启沛拥被而坐,脑子里迷迷糊糊想了许多。
而后还没等她回神清醒,意识到自己一时放空都想了些什么,就听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她被惊了一下,初醒的茫然瞬间褪去,硬生生打了个激灵。
此时天色尚早,窗外不过蒙蒙亮,想来还有许多人都如陆启沛一般尚未睡醒。
而这一声惊呼惊动的显然也不止是陆启沛一声,外间很快就添了人声,细碎的言语扰得人心烦意乱。
陆启沛彻底清醒,带着两分疑惑,起身后更衣束发,也没唤阿鱼,自己便出去查了。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晚间清晨犹带寒意。
尤其是刚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被那迎面的晨风一吹,再多的困倦也都留在屋里了。
陆启沛打开房门就被微寒的晨风吹了一脸,她眨眨眼睛踏出房门,一眼便瞧见了院子一角围了两三人,具是新来洒扫的仆从。
不过围观的人显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围着的地方陆启沛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昨晚她放茶盏喂猫的角落。
可只是一只茶盏而已,被人见也就见了,值得这般大惊小怪
陆启沛心里没来由的便是一沉,她蹙起眉走了过去,微薄的唇也在不知不觉间抿得死紧。
清晨时分格外寂静,陆启沛的脚步声很快惊动了旁人,围在角落里的人见她来了也是自觉让开。
于是还没等陆启沛走到近前,她便清楚的瞧见了那角落里的场景她昨夜放置的那只茶盏还在墙角,只是茶盏面前却多了一只躺倒在地的三花猫,猫的嘴边还有一滩暗红的血
躺倒的猫显然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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