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媚语摄魂,布暖只觉额角一跳,忙别过脸去扶她的乌纱帽,粗声道“多谢监史提点,冬暖必然谨记在心。”
她虽态度不太好,但那眉眼在灯下愈发安和,简直精致得匪夷所思。
怪道把蓝笙那厮弄得五迷六道,美人如玉,只要见上一面就难忘掉了吧
贺兰抚他光致的下巴,他这人没别的癖好,就是对美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不单欣赏,还喜欢收藏。
如今浮华世道,太多绣花枕头。
语言无味,表情呆滞,那种存在简直是浪费口粮难为布如荫没把女儿教成木头,她也算是有思想,锋芒毕露的。
顺带还写了一手好字,摆在女人堆里足够出挑,令他兴趣盎然。
尤其她委屈的样子,怎么办是不是注定了他要捉弄她到底了从没觉得人生这样有嚼头,他旋身在屋里转了一大圈。
环境不太好,才呆了一会儿背上就浸湿了。
再打量她,鼻尖上沁着细密的汗,花钿襕袍的领口系得紧紧的,想来日子满不好受。
娇滴滴、滴滴娇的娘子哪里受过这罪他昂着头四下觑觑,“屋里怎么恁地暗叫人再多掌几盏灯来。”
她险些噎着,他憋了坏地折腾她,本来就够热了,他还要坑害她,想热死她么
她把脸拉得长长的,“我不觉得暗,多一处烛火就多一份隐患。
这里有万卷藏,监史若是瞧着不合眼,何不索性将它们付之一炬,倒还省心些”
他覥脸笑,凑近了她,“没想到,你还挺有说辞你热么”
他直起身子摇头,遗憾万分地说“果然再美的姑娘也要雕琢的,放到这处境里来,三两下就埋汰得不成样子了。”
布暖脸上簇红,下意识拿袖子掖嘴,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样涂了满脸墨汁。
他欢实地笑起来,露出编贝似的一口白牙,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又被他戏弄了。
她蹙了蹙眉,“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无聊么”
他耸了耸肩,“一板一眼的怎么过日子还好我诸事得淡,否则这会子就该一状告到御前去了”
见
她斜着眼探究地他,他抬抬前臂,“这可不是摔的,才刚办完了事回宫,路上遇人伏击。
所幸我还有两下子,要不然定是横尸荒野了。”
她目瞪口呆,他往她跟前凑了凑,“你猜猜暗算我的人是谁”
是蓝笙还是舅舅她头皮发麻,往后缩了缩,“我怎么知道你人品不好,仇家数不胜数,我哪里搞得清”
他嗤的一声,“这话说得木秀于林,栽赃嫁祸的事我见得多了,你说他们为什么个个针对我莫非是他们嫉妒我长得好么”
有没有人栽赃他她不知道,只是天底下有这么自恋的人,倒着实让人吐出隔夜饭来。
她一副鄙夷的神情刺激到他了,他把脸又往前凑凑,和她大眼瞪小眼地面对面,“你说,我不够好么”
布暖干干地笑,说实话,何止好,简直就是美狐狸精似的蛊惑人心可这么直愣愣地对着你,再美都会变得有点吓人。
她伸出一根手指把他推远些,“监史国色天香,叫人叹为观止。
奴对监史的敬仰如滔
滔大江东流入海,奔腾万里无止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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