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的侍卫颇为眼熟,正是常年跟在叶叙川身后的那校尉,姓张,叫张化先。
因为人机灵,所以张化先在叶叙川一众属下里算是比较得器重的,虽然被未交予什么重任,但常年随侍左右,颇懂得如何看叶叙川的脸色。
今日大约也是如此。
张化先看她的眼神颇微妙,如看一只硕大的烫手山芋。
“娘子在此等候片刻罢,待大人散了筵席后再发落。”
烟年晃晃手腕,五指摩挲腕上软绳,材质摸着像是系衣裳用的丝绦,是不会磨伤人的品种。
她问:“张校尉,大人会罚我么?”
张化先装傻:“娘子莫为难末将了,大人的深意岂是你我能揣测的?”
油滑得像条泥鳅,滴水不漏。
烟年叹了口气。
瞧瞧人家属下这眼色,这素质,这揣度上意的功力,她能不能把蒺藜送来培训一二啊……
叶叙川这一顿饭吃得漫长,她在厢房里小憩两回,睡到外头天都黑透了,也没见叶叙川的鬼影。
她忍不住隔着门问门口的张化先:“你们大人平日用膳,也要用那么久么?不怕菜凉了堵喉咙吗。”
张化先拒绝回应她的废话。
烟年双手被缚,只能伤感地用肩膀蹭蹭眼泪,惆怅道:“自月前一别后,我好生想念大人,想念得茶饭不思,恨不能化作蝴蝶,常伴大人身边,今日听闻大人在此开宴,便想着能来见大人一面,谁知遭了奸人谋算,险些失了性命。”
张化先险些笑出声,遭奸人谋害,这供词似曾相识啊。
只不过烟年指认蒋文邦为奸人,而蒋文邦指认烟年为贱人,好一场狗咬狗的大戏。
“你们不信,何不让那蒋贼与我当面对质?”
烟年语带哭腔:“事关我的清白,实在不能马虎啊!”
张化先掏掏耳朵,不为所动。
红袖楼大名鼎鼎的行首娘子哭着要清白,这事若传出去,怕不是能笑掉全汴京的大牙。
等不来叶叙川,张化先不搭茬,蒋文邦不知所踪,烟年索性不闹了,扔掉发钗,歪在软榻上。
几回接触,她只确定了一件事,便是叶叙川似乎不讨厌她,睡完她后非但没有杀她,还破天荒地给了她一个身份。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她思考了很久。
几番思忖,始终觉得此事不合常理,非正常人所能为,最后只能将其归咎于叶叙川的某种恶趣味。
此人大概和她养的狸奴一样,更喜欢玩弄猎物,一瞧见蹦跶得很欢的小生灵,就格外的兴奋,老是想逗两爪子。
他大爷的,烟年越想越来气,什么毛病。
想着想着,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动静,张化先终于张开了嘴,以一种极度狗腿的腔调,向叶叙川汇报她方才的话语。
“知道了,下去吧。”
一道温和的声音隔门飘来,清冽如琮琮溪水。
寥寥六字,无异于吹响了细作营的集结号。
烟年迅速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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