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浓站在门口想看看里面的情况,背对着她的男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
转身回眸,透过门口的玻璃与她对视了眼。
随后,护士走过来拉上了蓝色的帘子,隔绝了她的视线。
大年初一,医院人流量并没有少多少,京港人民医院在整个业界内都数一数二,各地来求医问药的人络绎不绝,华浓时常听徐姜说,来了他们这儿,基本是来到了最后一道屏障,如果最后一道屏障都不能将人从死神手中拉回来,基本无望了。
医院,也是某些人的信仰之地。
她靠在墙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有眉目舒展的,有神色萎靡的,亦有边走边祷告的。
种种人生景象,轮番上演。
“这对夫妻,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养眼了,偏偏又家财万贯,尘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叠加在他们身上了,羡慕。”
有人下来历劫,有人下来享乐,人跟人这一生,从来就不是一样的。
陆敬安跟华浓离开,屋子里,护士长一边收着东西一边跟医生闲聊着。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陆先生行善积德,每年往医院扔上千万,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医生将沾着血的棉球丢进垃圾桶里。
护士长顺着他的话开口:“听说对徐姜这个继妹也挺好,基本有求必应,每每徐姜因为没钱求上门时,这人必拨款,你说徐姜命怎么这么好?”
“命好学医?上辈子天打雷劈,这辈子学医,真命好就该回去继承家产了啊!”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羡慕,”
护士长被大年三十的加班折磨得没了人生希望:“人怎么可以一点缺点都没有?外表、品行、金钱、权利、身高、头发,样样都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扒拉着自己快要秃了的头发。
“他俩要是生个孩子,那不得是王炸?”
“陆太太已经怀孕了。”
护士长惊讶:“你怎么知道?”
“身为医生,这都看不出来?”
从医院折腾出来,天都快亮了。
熬了个大夜,华浓早就扛不住了。
回了陆家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下午,陆敬安上来喊醒她吃点东西时,华浓眯着眸子有些隐隐的不适。
躺在床上起不来。
“怎么了?”
陆敬安吓得不轻,蹲在床边望着虚弱的华浓。
后者摇了摇头:“难受,想吐。”
孕十周,两个半月,华浓开启了孕吐生涯。
陆家卫生间里,撕心裂肺的呕吐声此起彼伏,华浓蹲在马桶跟前吐到眼冒金星。
连喝水都难受。
短短一周,体重直线下降,身形消瘦,面色萎黄。
吐到最后没东西吐,隐隐约约会呕出一些血丝来。
陆家上下都绷紧了一颗心。
年后开始,陆褚的学生陆陆续续来拜访,虽说待的时间不长久,有些就是来看一眼恩师就离开,但院子外面来来往往的车流未曾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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