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飞卿见他心事重重,怕他胡思乱想误会了君留夷的好意,便常拉着他晒太阳聊天,顺便炫耀自己的江湖阅历。
君留夷给人的感觉太高渺,晏飞卿和他说话总忍不住再三斟酌,唯恐说出不靠谱的被嘲笑。
樊青就不同了,看着就和她一样没啥底货的样子,她因而得以胡侃海吹,天南地北的瞎聊,尽情畅快胸臆。
这天聊到成洛,说起几家名楼。
“醉客楼?那地方我去过!”
“晏姑娘在那儿吃过饭?”
晏飞卿骄傲一笑:“吃饭算什么?我还在那儿打过架呢!”
“打架?”
“嗯!”
晏飞卿重重一点头,述说起自己的英雄履历,“想当初,我和顾曲两人,在那酒楼之中,大战三百黑衣勇士!
领头的一个手提环刀,来势汹汹,我这么轻轻一举手,就给他架住了。
他就直冲我瞪眼,企图把我吓退……对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名字,叫啥向恶。
你听,都叫这名儿了,还能向善么……诶,你怎么了?”
樊青惊愣片刻,垂摇了摇头,心底波澜暗生。
言者无意,听者却总是有心。
他曾在前来追捕他的山门弟子嘴里听到过尊主给自己安的罪名,其中有一项很令他摸不着头脑,大略是说他“故意作梗,打伤薛白顾曲,断绝两宗友谊”
,且不说过忘山门和玄都府之间到底存不存在“友谊”
,也不论众人对他“久藏祸心”
的推测批判,“打伤薛白顾曲”
却是他从未做过的事。
他一开始被向锷派了密差,后来赶到成洛与大部队会合时,薛白顾曲就已经是一副跟他们不共戴天的架势。
原本说好的互助合作,也不知怎么就演变成了逃亡追杀的戏码。
如今晏飞卿无意间几句话,像是突然让他摸到了一点头绪。
难道……难道是向锷自己求功心切,和对方商量失败就气急动了手,之后又怕尊主怪罪,便把事情全推到了他头上,让他代为受过?
想通了这一节,他心头猛然一震,愤怒在一瞬间积聚成突如其来的潮浪,几乎冲破胸腔。
枉为他将向锷当作尊长来信任,这人却趁着他不能回归无法自辩而肆意诬陷他!
“晏姑娘……”
两只手都不可自制地紧捏成拳,他脸色通红,青筋绽起,努力克制着情绪,才勉强把话说完整:“你……可不可以跟我去一趟过忘山门?”
晏飞卿惊奇且惊惧地看着他的模样,身子往后挪远了一点:“干,干嘛?”
“我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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