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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星币五六（第4页）

而在靖轩面前，另有一具保存得非常完好、新鲜的男尸，正捏着一个高脚杯，里面装着浑浊的液体，送到靖轩唇边，似乎正在等着他张开唇喝下去。

“春风啊，愿你永不消逝！

你来到之时，万物都增辉；你离开之时，万物都失色——”

剧场中，舞池里，靖轩的头乱糟糟的，像是被一夜春风吹得卷曲蓬松，如同一朵深色的柳絮。

靖轩的瞳仁中一片迷离，连微弱的蓝光都没有，只要基本的眼珠材质所反射出的光线。

他躺倒在右边男尸的怀中，没有骨头似的歪过头来，散乱的橘色亮片眼影，此时像是一片夕阳下的海，细碎地折射出如同蝴蝶鳞粉一般的光线。

而他右脸上那道被抹开的口红，像是留在海平面上的残阳，绵长地拖着不可思议的长尾，留给仍在等待每天最后奇迹的人一抹转瞬即逝的惊艳。

91像是被靖轩的脸黏住了眼神，他呆愣愣地走过去。

手里拿着那杯不知名液体的男尸已经俯下身子，高脚杯的杯口即将碰上靖轩的嘴唇——

“春风淹留春风不走趁此春风，趁此良宵”

歌曲的曲调骤然加快。

91在节奏加快的一瞬间，伸手扶起了半躺在右边男尸怀里的靖轩，另一只手搂上靖轩的腰，一转身将他从尸群中带了出来。

“是谁，做此不客？今夜春风来，远来都是客主宾尽余欢——”

91揽着靖轩，在舞池中跳着舞。

剧场中的其他男尸被惊扰，都向着91和靖轩挤过来。

然而他们似乎也要受舞曲的节奏限制，91大步流星地带着靖轩几步从舞池中无数男尸的干枯手掌中穿过，撞开舞池边一间屋子的门。

靖轩被转圈的惯性带得几乎是摔倒在屋内。

91顾不上他，转身把门关上，弯腰扶起靖轩，从背后的背包里摸出他带来的备用电池，插到了靖轩后颈处的电池槽里。

这时候，靖轩的瞳仁中才闪过了一抹微弱的蓝光。

他被91扶着坐在屋内的椅子上。

这是一间很小的屋子，正对舞台的方向有一个窗口，窗口下有一台机器，上面有各种各样的按钮，看起来是一个控制室。

控制室很小，只有四个平方。

91背着背包靠在门边，转头从控制室的窗口处看着外面的尸群。

靖轩的脑子这时候才开始转起来。

他没料到支撑自己思考的电量很快就耗尽了，当他识别出自己眼前的人是91时，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他不是人类，不可能出现幻觉。

靖轩从控制台前的椅子上跳起来抱住91：“先生！

你怎么来了？”

91将遮住他额头的碎拂开，看着靖轩，喉间滚了一滚道：“我担心你，所以就来了。”

靖轩刚想说些什么，然而他脸色一变，和91几乎是同时按住对方的后颈往下一躲。

91身后的玻璃已经被打碎，只男尸的手臂争相挤着碎玻璃口子伸进来。

而靖轩的背后，一只带着毛的、成年女性的手掌，长着尖利的长指甲，从靖轩的后颈处划过。

控制室外，婉转的曲调还在唱：“春风啊，和煦的春光啊，为何如此短暂？”

漱玉洗珠一般的嗓音清脆圆润，却在唱道“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