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好……”
盛涉川闭上眼睛,轻轻靠在身后的抱枕上,像是想起了从前。
“我和她的羁绊很深,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并不能全用喜欢和爱来形容,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做我的妻子。”
“小时候我曾经见过她几面,那时候,她像我一样不快乐。”
“……”
闻涤非听到这句话,微不可察地张了张嘴巴,似乎也想到了一些不好地回忆。
盛涉川天资出众,举世皆知。
而作为他的父亲,盛瑛越尤其注重对他的培养。
在盛涉川很小的时候,他便极其害怕儿子的天资不过是一闪而过的流星,更怕把盛涉川养得太过娇纵,以至于落得个“伤仲永”
的笑柄。
每日不间断的习武,研学,受训,充斥盛涉川的整个童年乃至少年时期。
他也会跟随父亲出门,或者是进行一些人际交往,但是那些东西都是局限在对他的培养上。
每一次待人接物,每一次应酬宴饮,都是带有很强的目的性和规劝性。
盛瑛越把参天的乔木按在方方正正的盒子里养大,经年一过,乔木倒是长得方正高大,但外表却留下了为了契合盒子而留下的畸形和棱角。
在他那样枯燥刻板的人生经历里,唯二不同的风景,或许就是闻涤非和荃沅带来的。
他对友情的概念完全来自于闻涤非。
至于对于爱情的概念,那就完全来自于荃沅。
“友情”
可以带给他快乐,让他从烦闷的世界里开溜,这一点,闻涤非做的非常符合标准。
“爱情”
可以带给他与众不同的,让人心情很微妙的感觉,让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围绕着那个人去转。
而荃沅确实有这种让人围着她转的资本,除了样貌出众,她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抹不去的忧愁,像是山间里的一团雾,又像是刚烧着的一缕袅袅的烟,令人着迷,让人想要探索。
不过,她也不总是这样。
盛涉川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很是紧张,这位天之骄子的眼睛低垂着,眼睛只敢瞄着未婚妻腰间悬挂的玉佩。
而荃沅似乎也不是性格很开朗的人,乖乖由着父母摆布,让她站着便站着,让她坐着便坐着。
“我那时候,就躲在父亲的身后,偷偷打量过她,我现她其实并不快乐。”
盛涉川回忆着那一幕,嘴角抿了抿,也回忆着自己当时的心情。
“她的表情虽然得体,也会微笑,但那种虚假的表情我非常熟悉,因为我也会在父亲的教导下跟人那么笑,那只是一种待人接物应有的客气,而不是出自真心的。”
“直到有一次,我看见她在和人玩剑,她穿着红色的衣服,笑得很是开心。”
“我想,这或许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吧……”
“从那时候,我就在想,她一定跟我同病相怜,她一定跟我一样,从小被父母按在一个盒子里长大,她是我命定的妻子,以后如果我们成了婚,我一定想办法让她,或者说,是让我们……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要有那么多的拘束。”
“我固执地以为,我们的生活轨迹和方式一定都是一样的,她这么不开心,肯定是因为被束缚着长大。
我们肯定有共同语言,我们一定可以相互理解,做一对情深伉俪……我觉得,老天爷总归不能是无情的,他把我和荃沅的红线牵在一起,一定是为了让内核相似的两个人相伴终生。”
“直到……后来,传出她喜欢上她师弟的传言……我才模模糊糊意识到,她好像跟我又不同。”
“我会把她当成命定的妻子,小心翼翼地去保护这段姻缘,想象我们的未来。
但是她却并不信命定的姻缘,她不开心,不仅仅是因为像我一样被束缚着长大,更因为她有另一个喜欢的人。”
“你既然深知她跟你不一样,又有喜欢的人,可是为什么后来还是对她难以自拔?”
“因为,后来,我们确实同病相怜了,还成为了彼此的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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