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出事后伯父就一直是这样没有醒过来……”
萧停雨凑过来小声地说着,他话还没说完呢,便闻得陶圣手大声呵斥:“小子,老夫让你整的冰块呢,快点给他敷上。”
“哦哦哦”
萧停雨连声应着,手忙脚乱地拿出整成巴掌大小,以毛巾包裹的冰块,就要给萧父敷上。
“我来吧!”
萧季安伸手接过,用最轻柔的动作,将一块块冰放置到父亲的额头、腋下、腿弯等处。
这些冰块一放入,哪怕是在无意识当中,萧父脸部紧张的神情还是缓了下来。
“咦,你还学过医道?”
一旁陶圣手把目光从萧父身上移开,取出一块绒布一边擦拭着双手,一边好奇地问道。
萧父的模样一看就是在烧,靠得近了甚至能感受到热浪一样的灼热感觉,萧季安虽然没有学过医,但前世却并非没有接触过医院一类的所在,烧时物理降温退热的手段,他还是知晓的。
听得陶圣手的疑问,少年想笑一笑应付过去,竟是怎么也扯不动脸皮,僵硬地问道:“陶圣手,家父他……”
陶圣手也就是顺口一问,压根也不曾在意萧季安是否回答,闻言脸色一沉,斟酌了一下,道:“令尊乃是颈部受创,从颅下始多节颈椎断折……”
听到这里,萧季安心中便是一沉,颈椎本就是人体中要害里的要害所在,他本是武道大高手,修炼过的杀招里不知多少就是冲着颈部去的,中者立时无救。
前世的常识更是告诉他,人脑控制全身的神经便是从脊柱中通过,脊柱受损往往意味着——瘫痪。
果不其然,陶圣手接着说道:“以老夫判断,令尊在受伤瞬间,便失去了对全身的控制力,大至坐卧行止,小至便溺咳嗽,尽不能为。”
“啊”
一声压抑不住哭腔的惊呼传来,萧季安回头,只见得自家母亲以手捂口,泪水再不可遏止,如断线珍珠般滚滚而落。
“车……车……冰……冰……车冰……”
少年还来不及安慰母亲,一个含含糊糊的微弱声音忽然传入耳中,若非屋中安静,几不可听闻。
“父亲!”
萧季安心中一喜,连忙上前握住父亲虚弱无力的手掌,轻声呼唤着,却只见得他不住地扭动,眼睛都没有张开,只是无意识地呻吟着。
萧停雨靠了过来,对萧季安说道:“安哥,伯父这样说胡话很久了,我们都不明白他意思,他……”
“咦”
萧停雨、陶圣手同时惊疑出声,却是在少年握住父亲手掌摇晃的时候,其父霍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安……”
“父亲。”
萧季安大喜,更凑近了一点,俯下身躯,好让父亲看得真切一些。
“车上……车上……冰,车上有冰凝果……”
这次,众人终于听得明白了,萧父的意思是在他的车上,有冰凝果。
什么东西,让他到了这般地步,犹自念念不忘?!
“哎”
陶圣手叹息一声,重新坐了回去,不需要他这个医道圣手出言,众人单单看萧父那全无焦距的眼神,便不难明白他的意识根本就没有清醒,只是什么东西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哪怕是此时都不曾忘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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