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陈老太和小小陈都是一愣,小小陈眯起眼盯着他仔细看了片刻,一声惊呼:“还、还真是你!”
殷裕松了口气,堆起自己老少皆宜的可亲笑容:“对,我当时是被人绑上船去的。
陈奶奶,你口中我朋友们搬尸偷摸溜上船的那天晚上,是柳时衣去船上救我,我们见到了真正搬尸体的人,那些人怕露馅儿,才把这罪名扣在了我们头上。”
他眼睛圆圆的,一张娃娃脸,格外讨人喜欢,让陈老太不自觉放下了戒备。
殷裕见状,往前两步,语气更加诚恳:“不然您想想,要人真是他们杀的,怎么会连我都差点死在那龙船上面呢?您单看我们这长相,这举手投足的气质,也不像是会作恶的人对不对?您看看这位小姐——”
他指了指沈溯,“多么温文尔雅、蕙质兰心的姑娘,您觉得她这样的可能杀人吗?”
“……”
柳时衣扯了殷裕袖子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轻声制止他:“够了啊,再多说就烦了。”
陈老太又来回打量了他们半天,正在犹豫不决之时,从村口传来了整齐划一的沉重脚步声。
几人神色一变,是那群官兵追上来了。
但这声音似乎终于让陈老太下定了决心,她让开身来,示意众人进来跟着她,转身朝后院走去:“枯井就在后面。
我不知道你们从哪儿知道的,但我们陈家村早年为了防洪灾,特意在地下开了一条干燥不会进水的密道,入口就是这枯井。”
她站定在一口枯井前:“这里有梯子,但很多年没用过了,你们下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柳时衣几人跟陈老太道谢一声,挨个下了井去。
在魄风最后一个到达井底的时候,那官兵搜查的声音已经近在前院。
几人在井底对视一眼,屏住呼吸。
这井口虽小,井底却别有洞天,能看到一条笔直向前的昏暗甬道。
萧时领头,让魄风殿后,正准备带着几人朝里走去,但井口之上,已经传来了官兵对陈奶奶的质问声:“刚刚见过外人没有?!”
陈奶奶这时又用上了憨厚老实的老人声线:“官爷,什么外人啊?这一上午,只有我和我孙子来这家串门儿。”
官兵那边停了一下,似乎是在让人去屋里问主人,陈奶奶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家白天只有个瘫痪在床的老姐姐在,她年岁大了,眼瞎耳聋,除了我,谁都不会来看她的。”
殷裕在井下松了口气,小声说了一句:“还好还好,那主人家应该是没听到咱们来的。”
官兵那边似乎也确实没从屋主人那里问到什么,但那官兵却再度问:“你在这井边干什么?”
陈奶奶顿了一下,开始装傻:“啊?哎哟,您看我这脑子,真是老糊涂了。
我口渴,想着来打点水喝,都忘了这井枯了好多年了。”
萧时心道不妙,这井边一眼就能看到向下的梯子,官兵肯定会下来查看的。
他立刻冲众人挥了挥手,指向甬道深处,做了个快走的手势。
甬道狭窄,几人走得颇是有些狼狈,又因为常年没用过,里面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一行人哪怕闭着气,脸上和身上也都是蜘蛛网的黏腻感,弄得人浑身麻。
但走了没多远,他们还是远远听到了官兵大声的吩咐声:“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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