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即将落地的播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湛蓝色的眼眸也不再落入云端。
百目鬼的手也从机窗上放了下来,毕竟,他们总归不是一类。
把托运的行李取出,可能是饮料喝多,他照着指示牌去了趟卫生间。
把手上的水珠一擦,掀起被水打湿的头,就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平心而论,镜中的孩子长得不算丑,天蓝色的圆瞳,如果冻般梦幻的粉,因年纪小尚未褪去的婴儿肥,嘴角上扬还有两个浅酒窝。
就算还未长开,也能看出长大后的样貌不凡。
百目鬼像是从未看过自己的样子,怔愣地看着自己,不多时却忽然干呕起来。
直到呕到双颊涨红,胃中泛酸,他才平复好心理。
幸亏刚才没人进出,不然今天自己这幅臭样子就要被别人看的精光了。
这样的话,还不如死了算了。
开个玩笑。
他朝白瓷的洗手台露出个标准微笑,但石头不是镜子,即使外表再洁白也没什么用,并不能给他反馈什么,只能继续沉默的“看”
着他。
行李箱放在洗手间门口,他拉起行李箱就往外走,和一中年一小擦肩而过。
洗手间门口站着一位相貌清秀,刘海卷起,形成一个向上小角,大约十六七的女生。
像是在等人,握着一只红色的翻盖手机。
百目鬼加多站到离女生不远的位置,拿出手机给姑姑家的小儿子——他表哥,打了个电话。
备注是蠢货,请原谅他。
百目鬼实在不想和一个带表弟去拜神,从神奈川坐电车迷路到东京,然后又在当地转悠半天才现自己“漂流”
到东京的蠢货叫表哥。
电话滴滴鸣叫了半分钟多,直到通话自动结束都没有人接起。
手机被人偷了?
不会是还没起吧?但日本假日社团不是还有部活吗。
百目鬼又打了几次电话。
悦耳的手机铃声透过连接的耳机线传入耳中。
他只带了一只耳机,另一只耳机则是随重力自然下垂,挂在黑粉相间的棒球服上。
他今天穿了身黑粉色的棒球服,外套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的白体恤,双肩包被当成单肩用,松松垮垮背着,下身则是简单的工装裤。
左手边则是个寸行李箱,能看出使用很久,朝上的面还有微微弯曲的痕迹,貌似曾经经常压重物。
这次没有网球包了呢。
百目鬼有点走神,轻轻抚摸着上方的凹陷。
网球是一项,他从四岁时就开始接触的运动。
也只能这么说了吧?
对于这项运动,他谈不上喜欢,可以说是厌恶。
对于一年前在美国碰到的怪大叔的“快乐”
网球理念更是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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