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疏桐怵然一惊,陡然想到了一个人来。
不,应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妖。
也只有那万恶的蛇妖,才会如此迫切的希望她后悔。
只有她后悔了,蛇妖对她才会有机可乘。
难道他就是蛇妖?赵疏桐吸了口冷气,身子一晃,同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后悔,永远也不会!”
她说完,只以为钱知府的脸色一定是气的一片死灰,但出乎意料的是,钱知府一点气的样子都没有。
钱知府只是悻悻的站起身,似乎显得太过无趣,便自我感觉的嘿嘿笑得几下,几许欲离的奸滑显露无遗。
然后才一挥手:“无可救药,无可救药,干脆拉到后堂去砍了!”
衙役们又呆了一呆,只以为听错了。
砍头应该去刑场,又怎么可能去后堂呢?钱知府喝了一声:“奶奶个熊,都聋了耳朵啦?拉去后堂砍了!”
这才有衙役笨手笨脚的抢了上来,架起连同云里雾里的赵疏桐就往后堂里赶。
后堂和刑场,对于此时的赵疏桐来说,似乎也没有什么苍狗白云的分别。
都不过一个死,但钱知府的奇怪行为,却让赵疏桐忽然间疑窦丛生。
从大堂侧门进入后堂,经过一道走廊,走廊两侧都种满了盛开的花。
是那种惠知兰,开着漂亮的紫色花。
当然其中还有别名的花,点缀其间,更独有雅致。
真难以置信,象钱知府这样庸俗的人,竟然也爱花。
赵疏桐瞥了一眼花丛,更是油然大惊。
果然是了,前世时见到蛇妖的时候,它正静卧花丛,如今它幻作了人形,免不脱还有爱花的习惯。
试想,钱知府要杀赵疏桐,不往刑场却带来到后堂,他这是想要做什么?难道是因为它前世没有得到她,难道便在这一世也不能放过吗?
赵疏桐越想越惊,暗道:“该死的蛇妖,你让杜三娘沉睡地下,永远也醒不过来,不就是想要我后悔么?”
赵疏桐满心的悲愤,内心上一股强烈的仇恨如同烈火一般燃烧了起来。
走廊的尽头就是后堂的客厅,虽然不是很宽敞,但窗明几静,也颇有一番邂逅的幽境。
里面没有人,静悄悄的带着一丝不安的气息。
两名衙役轻轻一推,便将赵疏桐推入了厅内。
大门随着“哐”
的一声,仿佛要与世隔绝了似的。
赵疏桐站稳身子,扫了一眼厅内的装饰,干净中带着简单,正堂一副不知何人的字画,字迹严谨,画意悠闲,巧妙的搭配。
大厅四角都摆了一大盆冶艳的花树,翠绿色的叶子,透出一种缺少阳光的脆嫩。
如果不是从墓神口中了解到钱知府是如何的一个人,她实在很难想象他会是这座客厅的主人。
不过越是这样的人,或许越是趋向于附庸风雅,就算俗的惊心,也要雅兴夺目。
赵疏桐暗自好笑,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个瓷壶上,不觉心中一动。
她走上前去,用手轻轻一推,瓷壶立时跌落地上摔了个粉碎。
清脆的破裂声打破了一时的寂静,远远的传了出去,却似乎惊不动任何人。
赵疏桐此时已经不在乎什么了,狼来虎去,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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