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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藏在雨水里的脆弱（第2页）

腰下像是磕了块石头，在检查完祈言清无事过后，痛感这才涌了上来，然而还不等苏念安去查看，一边祈言清眼底的绝望更浓了。

“祈言清，祈言清。

你看着我，你怎么了？”

“念念，不要走，不要走……”

不要走……

这话，太过于熟悉了。

熟悉到只一句，苏念安脑中那不堪的回忆便涌了上来。

祈言清整个人像是陷入了魔怔，他仰着头，雨水滴落在面上，顺着倘入衣襟，打湿了他。

他扯着她的衣袖，紧紧的，咬了下唇的动作磕破了皮肉，溢出血水来。

“别咬了。”

“祈言清，松口。”

唇肉被咬得乱七八糟的，苏念安看得心疼，没办法为了不让他再伤到自己，她伸手掐开他的下颚，将自己的手伸到了他的嘴里，阻止他继续啃咬下唇的动作。

然而皓齿一合，苏念安的手上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流下，印了一圈牙印。

她将他护在了怀里，用身子遮去镜头对自己血手的拍摄，一下一下，轻拍着他。

“我在，我在的。”

“祈言清，别怕，是我啊，是你的念念啊。

我在的。

这次，我不会走的。

绝不。”

多年前，也是这么一个雨夜，苏念安应了剧情的安排，和祈言清提了分手。

可是那天，是他为了纪念他们在一起一周年，而精心准备的约会。

校园公告栏上的告白情话，寝室楼下的鲜花铺道，教学楼外的巨大横幅挚爱宣言，无人机洒下漫天金粉的浪漫邀请。

整个班、整个系，甚至学校大部分的同学都被这轰轰烈烈的场面搞得激动不已。

这些都是她要求的啊，都是她故意刁难着逼着他做的呀。

可是后来呢？

后来，在一声声祈言清的高调示爱下，她下了寝室楼，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脚踹翻了他手里的花。

她摔了公告栏上的情话书，扯烂了教学楼外挂的爱情宣言，砸碎了无人机的浪漫。

她喊他滚。

她让他不要自以为是地纠缠，她说他像垂尾乞怜的哈巴狗一样下贱不要脸，她逼着他生吞一地被她踩烂了的鲜花，证明他对她的爱。

那天，似是连上天都看不下去，在祈言清塞了满嘴的鲜花，憋红了脸快要窒息过去的时候，暴雨降至。

大雨冲刷了好多看热闹的人，渐渐的，寝室楼下一地的浪漫残渣里，只跪了他。

他呕了出来，揉着雨水，整个人难堪极了。

而她当时做了什么呢？她冷笑着，扔了他亲手一刀刀磨出来的玉石项链，砸在他的面前，砸了个稀巴烂。

她说，既然他吃不了这一地烂花，他就是不爱她，那便分手吧。

苏念安自己也觉得智障无比，但，那晚雨夜，她走后，他跪着，一直，一直，了疯一样不断地往嘴里塞着那地上的烂花。

他求着她，求她不要走，他求着她，求她爱他。

但换来的只有一夜寒雨，和她的一句，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