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到了河埠头时,知晚吃得有些发撑,所以也不急着验船,只在河埠头上走一走。
最近她花钱的确很节俭,好久没有放纵地给自己买零嘴吃了,并非她要继承盛家的家风,实在是囊中略有羞涩。
她船行的生意一直没有什么起色。
虽然得了李会长的通融能够顺利通行,但是缴纳的行会费用太多,压根见不到利润。
起初的两个月,甚至一直都是知晚不停的往里垫银子,长此以往下去,也要接续不下去了。
今日来到河埠头验,就连掌柜了都心里不落忍,试探着东家问她要不要收了摊子,就此不做了
不过知晚却笑了笑道“所谓万事开头难,哪有一开门就赚流水利润的买卖”
说完这些后,她只让掌柜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她则站在河埠头临时租来点账之用的小屋子里,着过往的船只,一就是半天。
之前的几天,她也是抽空每日来河埠头验,
她发现所谓的行会,能做的事情并不多。
除了每月收缴各个船行的会费之外,就是在码头的出工身上另赚一笔,想要在码头做扛包的营生,就得让行会抽成。
那些出力的短工们能赚几个钱这样的买卖就是在穷人的身上再盘剥一层皮,着实缺德。
完了自己船行的货船装货,知晚便打道回府。
进城时正好是晌午,到了繁华的街市,知晚想起祖母吃汇香斋的酥皮果子,便决定逛逛街市,再给祖母买糕饼回去。
虽然自己最近手头略紧,可是跟祖母却不能吝啬,而且表哥那个食盒子太丰盛,知晚还有些肚胀,走一走,正好消散一下食物。
正巧有个摊位卖糖人,知晚想到嫡母的一对龙凤胎平儿安儿,便挑了一对孙大圣和大肚八戒的糖人儿。
等她抬头时,无意中扫到了街尾,突然目光凝住了。
她到就在街角一处不甚起眼的茶舍旁,立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人。
虽然帽子上的面纱很厚,不清人的脸,可巧一阵风吹来,略略吹开了那女人的面纱,虽然她及时低头并按住了面纱,可知晚一眼就认出了她是田佩蓉。
不过田佩蓉并没有到她,只谨慎地了左右,便低头入了茶舍。
知晚低下头倒是升起了好奇心那茶舍着不太雅致,生意略显清冷,并不像是田佩蓉这等贵妇人会来消遣解闷之地。
而且此处离成府甚远她如此大费周章地前来这里,是准备见谁呢
知晚想了想,转身去了那茶舍斜对面的一间画铺子,这类铺子都有二楼墨室,茶水不限,供文人雅客鉴赏画之用。
她随手点了几幅画,又让凝烟掏了一两银子给掌柜的,算是包了二楼,让她坐着欣赏画,实则是坐在了窗边,探着斜对面茶舍的情形。
不一会,她便见从一辆随处可以租借到的驿站马车里跳下一个穿着长衫的男子,匆匆入了茶舍。
不过那田佩蓉到了茶舍二楼的雅间坐定之后,便有丫鬟快速掩上窗户,知晚一时也不清窗里的情形。
难道田佩蓉私下里又跟别的男人生情,在此幽会知晚想了想方才风起时,田氏那未施粉黛,略显蜡黄的脸,便将这个念头给否了。
若是幽会,就算乔装打扮,她也不会连妆容都不画的。
而且那个男子虽然低头不清脸,但是着体态肥胖还有些阴柔,倒是跟宫里那些宦官有相类之处。
田佩蓉应该是见宫里的什么人吧
既然不到茶舍的情形,知晚便不急不慢地磕着瓜子,然后管凝烟要了随身带着的小铜镜,调整好角度,将镜子别在了自己的窗边,然后她站起来,拉着凝烟微微侧立在了窗户口,保证那茶舍门口的人不到自己。
不多时的功夫,那男子便出来了。
当他出来时,恰好斜对面的窗户投射来一缕刺眼的光。
那男人下意思扭身回避,又眯着眼朝着这边了。
待清那窗边似乎挂着铜镜的时候,那人也没在意,毕竟像这类店铺窗外,挂着辟邪的八卦镜一类的东西也很常见。
不过他径直往这边时,知晚却可以真切地到他的脸了。
知晚的记性很好,不光背记药单子,就是记人的脸也是一绝。
她的脑海快速闪过,一下子便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他是田皇后身边的太监秦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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