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碍于他是掌门之子,身边人都一副殷勤做派。
虞禾没想到是因为这么个原因,一颗心都沉了下去,连地上的泣月也呆呆的不说话。
谢衡之似乎不觉得意外,见虞禾面色不佳,他才说:“不必高估人性。”
她抬起眼看他,心底有些发闷。
“世上最恶的是魔族,但魔族也是因人而存在,人能有多好,便能有多坏……”
他在世上俯仰百年,走过太多地方,见过许许多多的人。
然而越是如此,越觉得这荒唐人世,没什么值得以命相护。
那些人如此对待琴无暇的原因很简单。
琴无暇出身好,天赋好,偏偏还美得惊人,就好像天底下的好事都落在了他头上,这本就令人嫉妒。
加上他高傲自矜,不懂谦虚,言行举止都透出一个目中无人,更让那些同修心生怨憎,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与实力,一直不曾有人敢表现出来。
公仪蕤叹了口气,对泣月说:“你将他的伤势告知我,说得详细些,我好为他治伤。”
玉玲琅抱着手臂,啧啧叹息。
“男人的嫉妒心,连妾身都自愧不如了……”
“好了,退下吧。”
玉玲琅知趣地离开,公仪蕤也带着泣月去治伤。
虞禾回到寝殿,心思却还放在方才的事上。
不止是琴无暇的遭遇,还有……七日后,截杀谢衡之。
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中不安。
如今谢衡之恢复了实力,又杀了更多的魔族,甚至连楼疏雨都被他炼化,力量更胜从前。
倘若要在那一日围杀,必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又或者,仙门会联手妖魔两族。
“不试试吗?”
谢衡之的声音打断了虞禾的思绪。
她看向螺钿漆盘上托着的一套婚服,即便是在略显昏暗的室内,也能看到丝线上泛着的流光,点缀的宝石每一颗都价值千金。
虞禾看到这婚服,第一反应就在想,这一套一定能抵她在自在飞花的欠债了。
要是十二知道,估计恨不得要替她出嫁。
虞禾想了想,还是说:“最好的绣娘做成的婚服,定然是合身的,还是大婚当日再穿更好……”
谢衡之应了她的意思,伸手牵过她的手,将她按在妆奁前,给她梳着发髻。
“琴无暇的事本就与你无关,你已经尽力而为。”
她就是想到这种事,心底觉得不太好受。
“你与他,应当算是同一种人,难道你都不觉得他可怜吗……”
“我与他?”
谢衡之很奇怪她会这么说,随即轻笑一声,笑声里甚至有几分漠然。
“你错了,我和他不同。”
“你出身好,是天纵奇才,又有绝世的容貌,还是师宗主的首徒,没人敢对你表露出不满,嫉妒你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一千了……而且你们”
,她顿了顿,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同样的目中无人。”
他毫不羞愧道:“原来我在你心里也是有这些优点的。”
虞禾微恼地瞪了他一眼。
谢衡之这才说:“徒有天赋,没有头脑,有这样的下场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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