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宽慰他说:“房子倒了再盖。
现在才是二月,小麦说不定还能长回来。
京师受灾,可从其他地方调粮赈济,天子脚下总不能饿死人。”
刘隆听完江平的话,果然又振作起来,对江平笑道:“你说的对,是我狭隘了。”
皇帝的存在就是做这种事情的啊,损有余补不足,尽可能地保全治下百姓的生命。
刘隆突然一拍额头,抬头看向啪啪作响的窗棂,说:“我与母后说今日要去探望西平侯。
可这样的天气出行,实在太危险了。”
江平赞同说:“风太大,马儿躁动不安,兵士站不稳,空中刮的什么东西都有,太危险了。”
“圣上,要换衣服吗?不过热水要等一会儿,现在人不好出去。”
江平又问他。
“嗯,起来。
我自己来穿衣服,你去帮我拿一卷书来。”
刘隆一边起身走下榻,一边说。
刘隆穿好衣服,江平送上一盏热蜜水,两人隔着桌案对坐。
刘隆低头翻书,江平拿着剪刀剪烛花,外面狂风依然在呼啸。
天逐渐亮起来,不是淡淡薄薄的蓝,而是浑浊不清的昏黄,扬尘漫天,树木吹折。
刘隆放下书,走到窗户前,道:“这风什么时候能停啊?”
“很快就会停下来的,总不能刮一天啊。”
江平说道。
过了一会儿,外面隐隐约约有人敲门,是送水和饭菜的寺人,后面还跟着后殿来的宫女。
宫女传达皇太后的口谕说,外面天气有异,今日不宜外出,让圣上呆在前殿。
刘隆听了,叹息一声,让宫女回去叮嘱皇太后也要小心些。
刘隆洗漱之后,坐下吃饭。
他吃饭时仍忍不住频频看向外面,不知道这股妖风什么时候能停住。
直到下午,这股大风才慢慢停下来。
往日巍峨壮美的宫殿,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尘,脏兮兮的。
宫女和寺人们拿着扫帚、提着水桶、带着抹布,仔细地清理每一个角落。
地上的沙尘一层层地堆积起来,上面偶然有弓起的杂物。
刘隆闷在屋内看了一天的书,内心也和外面的天气一样晦暗。
他来到后殿,看见母后正在全神贯注地伏案处理公务,甚至他的到来都没有让母后注意到。
“圣上来了。”
陆离招呼道。
邓绥闻言这才抬起头,问:“隆儿来了,这么大的风有没有被吓着?”
刘隆摇头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母后,四舅父那边,今日离宫门下锁还有些时间,我们要一起去吗?”
邓绥闻言说:“不去了。
刚邓府上来说,西平侯已经被救回来,正在修养。
圣上你是万金之躯,出宫都要详细地安排,以后若没有详密的安排是不能出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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