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是温野菜的生意,既决定将喻石榴派去食肆,喻商枝就不会插手温野菜的决定,故而一时间桌上只有温野菜劝说喻石榴拿出真本事来,说不准以后能借此把小食肆变作大饭庄的话语。
丁威趁此机会,拿起桌上茶盏,面朝喻商枝道:“今日是喜庆的日子,我这个当姐夫的本该请你吃酒,奈何你我都吃不得酒,便只能以茶代酒了。
我听了石榴说起接下来的打算,只盼着我们一家莫要给你们添麻烦。
我也想好了,等到了县城,石榴自去帮你们做事,我自己另寻活计,你们不必分心。”
喻商枝是因为前些日子病过,再加上吃着陶南吕开得养生方子,不得饮酒。
丁威则是因为手臂旧伤,至今遇见阴天雨天,或是受了寒凉,依旧疼得厉害,也素来不敢碰酒。
喻商枝端起桌上盛水的杯子,因为喝着药,他连茶也戒了。
“姐夫不必见外,我既与姐姐相认,咱们就是一家人。
我听姐姐说姐夫手艺精细,不输那些个资深木匠,小弟这里恰好有几个图样,是过去看杂书时琢磨出来的,想着若是能做出来拿去卖,也能换几个钱。
但一来小弟自己没这手艺,二来图样给到外头的匠人,也不放心,如今看来,不妨姐夫拿去试试。”
丁威何尝听不出喻商枝也是有意帮自家。
不说别的,单说年年用着的小推车,其构造就已令他啧啧称奇。
自己手艺是没问题,但只会做些早就有的样式,脑子笨,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若是能得了这等新奇图样,丁威何愁养不起妻儿?
他当即眼眶发胀道:“小弟对我们一家大恩大德,我丁大铭记在心。”
说罢就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虽说不是酒,可豪情却不减。
喻商枝又提到丁威的旧伤,表示可以为他针灸以祛暗疾。
丁威自又是一顿感念。
晚食吃到后半程,大家基本都放下了筷子,说着闲话。
年年饿了哭闹,喻石榴去灶上取了先前刚买的新鲜羊奶,和温野菜一道用奶壶喂给小哥儿。
年年咂咂嘴,对喻石榴颇多好奇之意。
伸出手咿咿呀呀地乱晃,就这么扯到了喻石榴的头发。
温野菜赶紧道:“你这小崽子,端的是没轻没重,赶紧松手。”
可小娃娃又哪里听得懂他说什么,你越是去拽他手,他还愈发觉得是在和他玩闹了。
最后还是喻商枝过来,拿着喻石榴家中存着的,丁威过去做的小玩具,把孩子的注意力吸引走。
但这么一折腾,喻石榴鬓发散乱,便露出其下的疤痕。
她生怕吓着孩子,匆忙避进里间绾发。
喻商枝看在眼里,淡淡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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