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未婚夫」,就像是一声炸雷,把丁凯复劈得脸煞白。
他直勾勾地看着余远洲,面皮直抽。
像是身体里有个鬼怪,要破开皮囊冲出来。
他嘴张了又张,好不容易说出话,声音却已哑得不行。
“你···要跟她结婚?”
他问。
余远洲没看他,而是死盯着姜枫锁骨上的钻石坠子。
水滴状的,一闪一闪,像是颗泪珠。
余远洲清楚地知道,就算余光林的死和丁凯复没关系,也不该和他在一起。
丁凯复这人,太浓,太烈了。
在他身边儿的滋味儿,就好比在漆黑的夜里,抽了盒雪茄烟,喝了瓶威士忌,晕乎乎地在玫瑰花丛里滚上一遭。
最后倒在马路边不省人事。
等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头疼欲裂,无法思考。
嗓子冒烟,有苦难言。
浑身扎满了刺,沙得直疼,疼得发麻,麻得恍惚,恍惚得精神错乱。
他一根根地拔这些刺。
拔一根痛一次,流血又流泪。
一道又一道的裂口,一块又一块的淤青,一层又一层的泪痕。
他又不是狍子,记吃不记打。
再说了,人生又不是只有爱情。
还有亲情,友情,事业,追求,梦想。
有微风,有四季,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和让人感动的风景。
为了爱情,把这些统统舍弃。
去做一个折翅的金丝雀,去做一个可怕混蛋的坐骑。
他又不是脑子有大病!
姜枫的这句谎话,不就是摆在眼前的,最好的摆脱丁凯复的机会?
回答只有一个。
他必须答。
可为什么,他说不出口。
为什么仅仅是听到丁凯复绝望的声音,他胸口就像是被撕裂了似的?
耳边响起了刺耳的警笛,由远及近,像是催命。
丁凯复胸前的那个红色的卡片,晃着包厢的灯光,闪电似的一亮一亮。
快说。
快说。
快说啊余远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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