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生怕徒弟被迁怒,硬是挤上马车陪着笑脸,杜珍娘悄悄用手帕拭泪,哑声说:“这不干凝香的事,我这孩子一贯的主意大,从来不听爹娘的,且由着他去,看他撞个头破血流才算完!”
她恨恨说着。
秦大夫却晓得爹娘嘴上说的越狠,越是舍不得,有心想要说两句,却觉得此刻不是最好时机。
这样上好的人选,错过可就不好找了!
她刚要张嘴,却被徒弟扯住衣袖,只好住嘴。
一行人沉默着送到家,把人安顿好后秦大夫这才离开。
外人走了,杜珍娘立刻变脸,让沈知澜去大堂面壁思过,沈知澜也不反驳,麻溜站在墙壁前面。
这事是他做的鲁莽,但他不后悔,人活一世,自然有不可为而为之的事,他也愿意承受此等代价。
沈知汝见一向踩着底线反复横跳却始终没有越线的弟弟被罚,悄悄靠近想打听点什么,却被杜珍娘厉声喝止,她一吐舌头,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弟弟这回惹的事情大啦!
娘竟然这么生气!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给爹通风报信,让他来缓解家庭矛盾。
沈齐还没进家门口的巷子,就被女儿通知儿子正在面壁思过,让他赶紧去救场,沈齐抹了抹脸,实在想不出一向乖巧的孩子能犯什么错。
他跨进家门后,跟往常一样放下东西,故作惊讶说:“怎么了,孩子还没下学?今儿不是休息吗?”
杜珍娘白他,再装,再装!
她实在气不过,就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沈齐听得眉头越皱越紧,勃然大怒说:“这混小子,把自个的性命当成什么了!
就这么轻易糟践?娘生爹养,十年辛苦,要拿出去平白给不相关的人赔上?”
“给我找棍子,我今儿不打的他屁滚尿流,皮开肉绽不算完!”
说着沈齐满屋子的找棍子,找到一根就掂量掂量,自言自语一句不够粗。
杜珍娘看着心惊肉跳的,忍不住辩解说:“他也是好心,这不是为了所有生病的人?只要这条路子可行,以后有很多人能得救,功德无量啊。”
沈齐爆了粗口:“我管那些人去死!
就是死的到处都是,我也管不着,我只管我们一家子!
别人要是得病死了那是他们的命数,关我孩子屁事!”
他说着从柴火堆里找到一根手臂粗的木棍,觉得足够粗了就拎着朝沈知澜走过去,沈知澜呆了一瞬,瞧见沈知澜借着遮挡朝他眨眼睛,撒腿就开跑,一边跑一边喊,爹我错了不敢啦!
沈齐提着棍子跟人满院子玩捉迷藏,追的气喘吁吁,一边喘粗气一边让混小子别跑,偶尔挥舞两棍子。
沈知澜窜的飞快,一边委屈兮兮说:“爹你不是教我要勇于承担责任吗?我就是在承担责任嘛!
您就不能停下来让我说两句?”
“不能!
看打!”
沈齐抬手一扔棍,棍子擦着边落到沈知澜脚边,他嗷一声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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