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她什么时候变成神女了?
阿绫却像是没有看到沈素的震惊异样,她目光涣散,瘦小的躯体瑟
缩着:“爹爹,爹爹也变得好可怕。”
瑟缩胆怯的眼神落在那过于幼小的脸庞上,沈素心里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阿绫太小了,小到连意识都不太成熟,只会盲目地追从比她更大的孩子,但恐惧却已经深深地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沈素尽量将声音放得柔和:“阿绫,姐姐问你,你为什么要说我是神女?”
温柔的声音隔着铜镜飘进耳朵里,阿绫瞳孔重新有了焦点,她朝着铜镜外的地方看了眼,似乎得到了某种暗示,这才跟沈素说:“因为姐姐你是很好很好的供奉品。”
她一会儿说她是神女,一会儿说她是供奉品,阿绫怎么变来变去的。
当然可能也是因为她太小了,这些话可能也不是她能说出来的,而是代人转述的,所以模糊不清。
沈素还想问上阿绫两句,阿绫赖以跟她交流的物件就被一双纤瘦干净的手拿走了,这次沈素在镜子里看清了那个山匪头子的脸,她身上都裹着布条,涂抹着药膏,隔着铜镜都能嗅到血腥味和药粉的味道。
那张小脸却依旧板正,就连语气也还在故作老成:“小姑娘,我们言尽于此,信不信在你!”
因着山匪头子的举动,沈素有了机会看清山洞里更多的情况。
山洞并不算太大,凹凸不平的墙壁,坑坑洼洼的地面,那些大劫她的小山匪都缩在树叶铺着的地上,条件非常简陋,沈素甚至看到了有些树叶都是被浸湿的状态。
当然,山洞里也有一张床榻。
说是床榻,但也只是用木头根根堆起来的一张板,上面铺着些较干些的枯叶。
沈素原以为山洞里只有虎妖身上的妖力可以照明,等着铜镜映清那张木头床的时候,这才发现那张木头床上围着五根细白的蜡烛,蜡烛中心躺着个穿着花裙子的姑娘,她年纪也不大,看着比那山匪领头还小点。
因为木头床上围了一圈蜡烛,所以沈素能够把床榻上人裙子边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小山匪都穿得破破烂烂,哪怕看着不破的衣服也是十分简陋,但床上的姑娘不同,她身上的罗裙虽不是上好的布料,但上面用彩线绣着各色各样的蝴蝶,在烛火间颤动、飞舞,满是属于少女的灵动。
只是那条仿若能够舞动的裙子穿在根细骨头身上,失了该有的明媚纷飞。
之所以将姑娘形容成细骨头,是因为她当真瘦弱的只剩皮包骨,手背上的骨头根根贴着皮肤,往外突着,像是没有血肉,只有皮和骨头一样。
她面色也很是惨白,挤都挤不出来点血色,唯一的嫣红还是她唇瓣裂开的道道细缝,缝口有丝丝缕缕的血丝朝外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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