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文书看了楚玉一眼,自顾回了房。
第二天,向家婚礼开始了,这时的婚礼一共要举行三天,第一天是准备宴席,菜呀肉呀的全部都要收拾好,有些麻烦的菜品今天便要做好,第二天是正日子,迎亲拜堂,第三天宴请在宴席上帮忙的亲朋好友。
头天晚上向文杰便被借去做了那压床童子,向文君第二天早上才跟着向文兰一起去帮忙招呼女眷——林氏还在坐月子。
向文正运气好,吉时是酉时首刻(下午五点到五点十五),正是不早不晚,天气又好,刘氏听着吉祥话乐得合不拢嘴。
向家院子不够大,只能坐下六桌,又有堂屋摆了两桌,剩下的只能摆在外面。
楚玉传菜的时候发现深山里似乎在冒烟,问了刘氏,刘氏看了一眼道:“可能是山上起雾了吧,没关系,不用管。”
楚玉有心要再问,又想着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不欲添乱,便就住了嘴。
也不知是为了驱散前阵子瘟疫带来的恐惧还是为了这难得的宴席,等新人拜堂入了洞房后,向文正出来敬酒,连带着迎亲的向文书向文礼竟是被众人灌得酩酊大醉。
宴席结束后,竟没几个宾客是清醒的。
楚玉和向文君把向文书扶了回去,好在酒品不错,只瘫软着,并不乱动。
扔床上后粗粗擦了一下脸,又灌了几口茶水,楚玉也不管他,随他去了。
半夜恍惚中楚玉似是又听到了鹅叫狗吠声,她睡眠浅,又担心进了贼,便披了衣服出去看看。
远处深山传来空寂的声音,似是狼嚎,楚玉听不真切,狼行成群,要是真有狼入了村,那可是大事!
楚玉忙把向文君喊醒,向文君迷迷糊糊的,一听狼群几个字,衣服都来不及穿,赤脚跑到了院子里,在一群牲畜的叫声中仔细的听着。
须臾便惨白着脸道:“真的是狼叫,怎么办?”
楚玉也慌了,她哪里知道该怎么办,从来只在动物园和电视里见过狼,她又不是动物学家!
楚玉深呼吸了几口气道:“你先把衣服穿上,把文兰带到文书房间,看能不能把他喊醒,我去找东西把门杠顶住,院墙那么高,应当不妨事,你快去吧。”
楚玉找了扁担和锄头把门顶住,又拿了镰刀菜刀等刀具进了向文书的房间,向文君正在拼命摇晃着向文书,奈何喝醉了的人睡的打鼾。
楚玉忙又拿了桌上的茶水泼了上去,那人砸吧了两下嘴,还是没醒。
向文兰姐弟都被惊醒了,正不知所措,楚玉道:“一人选一把刀,我再去把堂屋门和这个门顶一下。”
窗户是用木板做的,只用把撑窗户的木柄放下就好,有点空隙应该也没关系。
楚玉用桌子顶了门,又把能用上的全用上了,又用帕子堵了向文书的嘴——打鼾声太吵。
一番动作下来,竟是出了满身的汗。
那狼嚎声越来越近,狗叫声也愈发大声近乎凄厉了,偶尔似乎还夹杂着人的尖叫惨嚎声。
楚玉握了一把柴刀,手心都是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向文书家离山近,狼嚎声从四面八方围绕着,楚玉手都开始抖了,忙吞了吞口水,在衣服上擦擦手心的汗,抵着房门咬紧了牙关。
向文君紧抱着向文兰姐弟往墙角缩,牙齿打颤,都快哭了。
不知是紧张还是怎的,楚玉竟然耳鸣了,她又吞了吞口水,握紧了手中的刀。
耳旁是咚咚咚紧凑的心跳声,又隐约有嘶嘶声,楚玉暗骂道:tmd不是还有蛇吧!
月中月光很亮,从高高的窗户照进来,影影绰绰,看不分明,楚玉不敢点灯,汗珠流到眼睫毛上,随便抬手用袖口擦了擦,又侧身听着周围的声音。
忽的向文书翻了个身,床板倾轧的声音在这寂静狭小的空间被无限放大,向文兰姐弟被吓得尖叫大哭,又被向文君捂住发出了呜呜声,楚玉低声道:“别怕,别发出声音,惊了其他的东西就麻烦。”
姐弟俩自己捂着嘴巴,也不顾楚玉是否能看见,拼命的点头,四周又是一片寂然,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楚玉觉得快喘不过气了,天色终于发白,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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