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詹多。
这件事并非我的阴谋。”
“父亲派我们来,是为了处理验尸官的死。
这件事让斯科莱沃克家族的颜面受到了影响。
而这件事完全与我无关,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家族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詹多。
父亲给了我们铁之骄傲和四十名私兵,还给了我们荣耀督军的帮助——一个拥有二十五层尖塔,数以千计成员的忠诚奴仆集会。”
“你以为我们还能从父亲那里得到什么?我们的价值并不如你想的那么高。
是的,父亲是花了二十年培养我们,但他还有很多个二十年可以消磨。”
詹多面上的笑容缓慢地消散了,他微微歪头,强作镇定。
而依蕾奈仍在继续,像是要把自己对他这些年以来的厌恶全都和盘托出一般,竟然罕见地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她的脸涨得通红,五官扭曲。
显得既愤怒,又可怕。
和詹多不同,她始终记得十二个小时前的那场遭遇,恐惧在她心中,已经膨胀到了一个近乎要吞噬理智的地步。
而詹多的行为,则恰到好处地点燃了这团恐惧。
“你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便坐在奴仆们建造出的虚假宫殿中,自以为是地以为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阴谋?”
();() “可是,不要忘了,十二个小时以前你还是个瘫倒在地,被吓得快要失禁的废物!
詹多!
你只是个废物而已!”
依蕾奈高声冷笑起来,声音在房间之内回荡。
詹多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竟然有些无话可说。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就在她的笑声爆发的那一刻,在她身后,那个来自猩红终曲,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幸存者,也同时睁开了眼睛。
一片漆黑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知觉,没有理性,没有对生的渴望,亦没有对死的抗拒。
只有一种诡异的平静,随后,一抹森寒的蓝光一闪即逝。
他抬起头,看向斯科莱沃克家族的血裔。
然后张开了那张被割掉嘴唇,且拔掉了许多牙齿的嘴,用沙哑的嗓子轻声吟唱了起来。
低沉,悠长,带着显而易见的阴郁。
曲调轻柔,却又有如刀刃正在摩擦脖颈处细嫩的皮肤。
依蕾奈·斯科莱沃克浑身一颤,笑声猛地停止了。
她不可置信地转过头,面容上的愤怒正在逐渐被恐惧所替代。
詹多的脸色骤然变幻,不过短短的一瞬间,十二个小时前的记忆便再度涌上。
暴雨中的杀戮,遍地尸骸,寒冷,怪物的凝视......
恍惚之间,他的耳边仿佛又传来了那句低语。
“跑。”
“不......不。”
詹多·斯科莱沃克喃喃自语着向前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步。
恐惧卷土重来。
他一把扯过依蕾奈手中的利刃,颤抖着来到了幸存者面前,随后将利刃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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