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掌门师伯前面,不论是谢稹玉还是沈无妄都跪在地上。
桑慈的目光快速掠过沈无妄,最后定在谢稹玉身上,看着他时,脑子里有一瞬空白,那种有什么要破土而出的感觉在胸口挣扎。
她再次恍惚了一瞬,看到沈无妄抬头看自己,脑子嗡了一下,下意识收回了目光看他。
不像是谢稹玉总一身黑衣,沈无妄喜穿白衣,洁洁净净的白衣,上面一点绣纹都没有,平日里极为好看,脑后别着一根白玉簪,清雅出尘。
而此时,他的白衣被血迹污染了,衣衫多处也被剑气割伤,显得几分狼狈。
桑慈奔过去的脚步在谢稹玉旁不自觉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快步奔向了沈无妄,在他身旁跪坐下来,“沈师兄,你怎么样?”
沈无妄微微偏头,身体自然地稍稍靠近了她,一双浅褐色的眼睛朝她看去。
桑慈下意识伸手去搀扶,仰着头仔细打量他的脸。
沈无妄也在看她。
少女拥有最纯净的灵魂,带着诱人的香气。
她抬起的脸娇俏而天真,表情认真又专注,看过来的目光里有着对他的关心,可她的余光却还朝着他身侧的谢稹玉看了两眼。
两眼。
他若是要,便要全部,桑慈的灵魂、桑慈的心,他全都要。
沈无妄舔了舔破损了的唇,嗅了嗅少女身上的香气,弯了眼眸,轻轻笑了起来,“有点疼,谢兄不愧是流鸣山小剑仙。”
他的声音如春水一般柔和,尾音却低了几分,那里头的细微情绪总能很好地攥住桑慈的心。
桑慈立刻瞪向一侧垂着头的谢稹玉,脑子里根本控制不住情绪:“谢稹玉,你为什么和沈师兄争斗?”
到了这时,她才看到谢稹玉身上的伤不比沈无妄少,他的胸口更是被斩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肉横飞。
他白玉一般的脸上飞溅着血点,唇色都是苍白的。
他垂着眼睛,不吭声。
桑慈看着他这个样子,再次有些精神混沌恍惚,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迅速褪了色,变得光怪陆离,她的眼中只看得到他。
她心里忽然很难过,却找不到难过的源头。
“小慈。”
沈无妄神色温柔自然,打断了桑慈的凝视。
桑慈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没再看谢稹玉,而是手忙脚乱搀扶住忽然跪立不稳的沈无妄,小声道:“沈师兄!”
“今日之事,稹玉,你可认错?”
叶诚山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沉沉的失望,像是山一般压下来。
桑慈又忍不住去看谢稹玉。
谢稹玉低垂着头,依然没有说话,清俊的侧脸绷得很紧。
这是拒不认错的姿态。
叶诚山眉头深皱,对于谢稹玉的冥顽不灵越发怒气,对于他的沉默不语脸色更是铁青,他转而看向一边的桑慈,勉强压制住怒气,也尽力让开口的语气柔和一点。
“小慈,此事因你而起,你不来,师伯也要唤你来。”
“你昨日求我解除你与稹玉的婚事,我并未给你答复,只因这是你爹给你定下的亲事,如今也只剩下个月,你们便该行合籍昏礼,如今……你该清楚你爹为何为你定下稹玉。”
说到这,他视线朝谢稹玉瞥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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