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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也跟着若有所思起来了,“还真不能说一点希望没有——按照六姐的归化,南洋本就是我华夏故土,光复也是顺理成章,从占婆到香山,期间门隔着的土地,如果能改土归流,由华夏直管,两片土地一下联系在一起的话——那彩云道也有河运直连的出海口了!”
她整个人立刻豁然开朗,感觉打通了任督二脉,“长久以来,把彩云道脖子卡死的交通——那就有松动的迹象了!
我早就听说过安南出海口的事情,但是——”
“但是,没到彩云道,真感受不到彩云道对这条交通干线的迫切需求,是吧?”
张祭司也笑了,“确实,而且你是从北面来的,走五尺道,对这条线没有真实感受,印象肯定就比较淡泊了。
现在,感受到了彩云道的富饶,这里的民心呼声,那就不一样了。
我们是从安南北上的,感受会更丰富一些,就这么和你说吧,安南到昆明——路当然也不会很好走的,但要比五尺道更有发展一些,我们走过的人知道,修大路的条件,是有的,至少怎么看也比经黔州道修出去要更现实。”
“而且,”
他压低了声音,“根据天界的资料……天界曾在安南和昆明之间门,修了一条通行蒸汽火车的铁路。
这说明什么,你心里也有数了。”
陶珠儿的双眼一下就瞪大了:“这话当真?!”
张祭司骗她做什么?她也不是怀疑张祭司乱说话,只是抒发心中的震撼:任之前旁人怎么提到这条走廊,也不会有天界的证据更有说服力的。
本来模模糊糊只是觉得或许能走得通,能修得起的一条路,现在立刻就成为了坚信其必然能成功的强烈期待!
修路,尤其是在本来没有路的地方修官道,勘测路线就是一门很大的学问,也需要长久的时间门,可如果天界真的修过这样一条铁路的话,且不说彩云道能否仿建铁路——这个大概是比较难的,因为现在内地都没有铁路,但至少沿着这条路线修建出一条通衢大道的可能性就高多了吧?
地质条件、经济性各方面,都有人考量过了,本地人就只要出力就行了……那有了安南的河运,物资不就能运进来了吗?还有夷人出力,看看这些夷人的积极性,这……这怎么就不行了呢?!
“这样一条道路,要是能建起来的话,那……那当真是不得了了!
别说彩云道,黔州道、桂州道甚至是广府道,说不得都能受益……”
想到这样一条要道能给彩云道带来的改变,陶珠儿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简直恨不得立刻就组织人手开起工来,她一下就完全理解,为什么张祭司没有打消夷人的念头,反而隐隐有点鼓励的意思了。
“如今民心已是可用,如果非止楚雄一地,整个彩云道的夷寨都愿意出力的话,或许还真能试着修修看!”
当然,这还要去考量安南衙门的态度了,不过陶珠儿并不以为意,这也是买活军吏目在多年工作中养成的习惯,除了买活军自己的衙门之外,其余政权的衙门,都是色厉内荏,不堪一击的存在,买活军做事是不太需要去考虑他们的意愿的,行,那是你识得抬举,也就给你些体面,若不行?呵,买活军也多得是手段来帮你体面。
或主动或被动,或已经被体面了,有些还在体面中的国主、番雄,两只手都数不完了,安南蕞尔小国,境内混乱不堪,又是华夏故土,在陶珠儿看来,统一态度难度不大。
对这点张祭司也并不否认——知识教在南洋半岛上的大本营就是安南之地,说不准,他们早都是安南的无冕之王了。
他只是务实地摇头道,“不能想得太前面,这也只是楚雄一地的民心而已,其余地方,夷寨的想法如何,还需要再去确认,去查看反馈。”
“再者来说,此事最大的悬念,还在于中枢的态度。
彩云道的民心,发展的困难,都只是中枢衡量的一个因素而已,能否让中枢更改决定,把这条干线的修建提前,甚至于说,先把安南纳入国土,而不是将北面华夏,列为下一个扩张的对象……这都要看六姐的心意了。
此事的干系,过于重大,并不是知识教和彩云道衙门可以决定的,我们也只能上报我们这里收集到的信息,听凭六姐圣裁。
看六姐心中是怎么想的了——江南地域广阔,消化得也慢,两三年才慢慢见功,想要完全消化,非得再有五六年不可。
甚至要有十年八载,都不稀奇。”
别看张祭司僻处南洋,但见识视野却相当广阔,他显然多次思考过其中的关窍,款款说道,“到那时,培育出的新一批吏目,正好前往北方,把华夏故土完全消化,这是很多人心中理所当然的节奏。
倘若此时还要在安南发力,多灭一个小国,修建这样一条道路,恐怕人手吃紧,就是取了安南,也无人前来治理。”
这就和彩云道一样,吏目少,土地多,而且开化程度低,消化起来非常困难,这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陶珠儿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但是,她也听出了张祭司没有提到的一些东西:困难和短缺,这都是存在的,但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吏目少,知识教的祭司倒还够用啊!
不过,如果把安南取下之后,还让知识教祭司来主要治理的话,很明显,这又是一个重大决策,关系到的方方面面,就不是她一个更士,能完全看清的了……
天下事,环环相扣,居然到了如此地步,陶珠儿也是第一次有了自己正在参与历史事件的实在感,一时间门,不由被一种崇高的感动给充斥胸臆,似乎冲破了一些无形间门的郁结,眼界得了极大的开阔,自己从前的一些迷茫,眼下再看,心情又有了一些不同。
她这样复杂的心情,仓促间门也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只是与张祭司对视着,好像无需言语,也获得了张祭司的理解,两人倒滋生出了一种了解和默契,互相点了点头,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在眼下来说,只能是先把信息收集起来,再往上递送……就是在知识教内部,也并非每个大祭司都赞同推动这条官道的修建。”
关系比之前密切,张祭司透露的东西也多了一点,不过,照例还是那么的含蓄,“到了九月,我会返回占城港叙职,等我返回的时候,应该能带来此事的进展——到时候,就看大祭司们怎么说,彼此间门,能否达成一致吧。”
本来,陶珠儿在屡次祭仪之后,对知识教的好感极为浓厚,甚至有点儿盲目崇拜,认为知识教什么都好,张祭司的这番话,倒是让她一下有了很熟悉的感觉,幻想稍微有点儿破灭了:原来知识教的内部,也和衙门差不多,也有不可避免的派系之分啊!
这种‘原来大家都差不多’的感觉,有点儿破灭,但不知为什么,也有点儿让人开心,好像更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她一边偷笑,一边也不免有些好奇:不知道张祭司和谢阿招,都分属于知识教内的什么派系,他们跟随的,又是哪个大祭司呢?,,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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