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忙道:“禀郡主,到了燕京之后,我也是想尽快的领了太后的回复,赶紧地回到郡主身边来。
可是太后自有她的想法,并不着急对王爷的密信做出回应。
我也是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几次三番地想要到皇宫内苑去朝她催问,可是内苑戒备森严,没有太后的特旨,任何人都进去不得。
我也是实在没法儿,想要就此离开燕京,又觉得回来无法向郡主与王爷交代,也只好无奈地在燕京城里蹉跎下去了。”
“胡说!”
小郡主娇声斥道:“德妃姨娘不是封了你个近侍局副都统的官儿么?近侍局专门担负整个皇宫大内的警卫之责,内苑虽说戒备森严,难道说你这个堂堂副都统,也不可以自由出入么?”
张梦阳苦笑道:“郡主明鉴,内苑中除了宫女太监之外,如无太后的特别旨意,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入!”
小郡主于这宫中的规矩,本来也并非不晓得,只不知在这纷纭的乱局之中,燕京那边的皇宫禁苑,是否还如先前一样规矩谨严罢了。
待到从张梦阳口中得知禁苑的谨严一如既往,尤其是得知了张梦阳虽在近侍局中任职,却并不能随意进入内苑之后,不由地心下一宽,说道:
“照你说来,本郡主怪你是怀错了的?你之所以不能尽快地由燕京返回,也都是德妃姨娘的不是,对不对?”
张梦阳赶紧道:“郡主说笑了,我张梦阳再怎么糊涂,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又怎敢怪到郡主与太后的头上?”
小郡主听他说罢并不答话,把手上的七节鞭丢在地下,往胡床靠背上一歪,叹了口气,然后把一只玉手托了香腮,在那里怔怔地出神起来。
张梦阳不知她何故如此,心里毛毛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转过头来看了看一旁立着的梅里月里。
梅里对着他怒目而视,抬起手来做了个要打的动作。
月里却是朝他暗暗地摆了摆手。
他知月里是要他暂不要说话,也只好没情没趣地跪在那里,老老实实地不再言语。
小郡主既把鞭子丢在了地下,显然是没心情再打他,这一时半会儿,他倒也不再担心会有挨打的可能。
只觉得这个月里与梅里相比,对自己的成见没那么深,性子相对也较温柔随和,因此心中对之颇有好感。
过了一会儿,只听小郡主悠悠地说道:“想想这事,也须怪不到你头上,在那个处境里,你能有什么法子?要是换作我的话,无非也只是等待罢了。”
张梦阳浑没想到,刚才还蛮不讲理的她,突然一下变得这么通情达理,替人换位思考起来。
这个小郡主,还真的是喜怒无常呢,这一点,与那个沈瑶芙可又有些相似了。
“我们娘儿两个让你两头为难、受气,你生我们的气不生?”
张梦阳立即跪直了身子发誓道:“没有,断然没有,我张梦阳如果敢生郡主和太后的一点儿气,任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小郡主白了他一眼,幽怨地说:“我只是随便问问,谁让你发这等毒誓了?听说青冢寨这边的神灵可是很灵验的,当心天上的雷公把你的话当真,果然丢下一个霹雳来赏你。”
张梦阳讪讪地笑道:“有效验那最好不过了,我所说的全是真话,又怕他何来?”
“其实德妃姨娘早有信来,说了燕京那边的形势不容乐观,暂时难以腾出手来和我们默契,要我和父王暂且隐忍,切不可轻举妄动的话来。”
“是的郡主,”
张梦阳应道:“临来之时,太后也曾对我说来,她早已经把这层意思派人告诉过你们了。”
小郡主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然后说道:“什么差使不差使的,我又怎会真的放在心上。
只要知道你对我忠心,没有忘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那便可以了。”
张梦阳见有如此可以大表忠心的机会,岂肯轻易放过?赶紧应声答道:“世人常言,大丈夫行走在世上,须知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滴水之恩尚且如此,何况是救命之恩?
生我者父母,是父母给了我最初的生命,把我带到了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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