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家再说,你这桥丁当的咋样?”
“就在家门口上番当班守桥,轻闲的很,四番上下,一年也就当值三个月,多亏阿义你帮呃安排这色役,不用离家,还能免去正役杂徭哩。”
“自家兄弟说这做啥,对了,这是二郎,你还记得不?”
许二愣个头不高,跟怀义却是同龄,他爹也是河东来的元从禁军,只是他是家中老二,他爹受伤退伍后他大哥顶替接班,他如今也成丁了,也开始要服役纳税,武怀义之前帮他弄了个守桥的桥丁色役,倒是可以免去其它的正役杂瑶。
“二郎?”
二愣子看向怀玉,愣住,“怀玉?”
“嗯,就是怀玉,呃给找回来了。”
怀义很欣慰。
二愣子一把上来熊抱怀玉,那一身的汗臭加点狐臭,差点没把怀玉熏晕过去,“二郎,你不记得二愣哥了,以前你天天跟在呃们后面玩的啊?”
“他以前的事都记不太清了。”
怀义帮他解释,“先回家。”
“嗯,先回家。”
二愣子家在河南岸坡,而怀义家在河北岸坡,二愣子十分兴奋的帮忙牵骡提包,带头先下坡过桥,一过河就开始大声的喊叫,“武伯武婶,怀义回来咧,还有怀玉,二郎也回来咧!
~”
龙桥北岸,河北坡上,许多窑洞临坡而挖错落有致。
此时黄昏时分,大多数村民已经劳作而归,在窑洞外的院场上或乘凉,或是做些杂活,二愣子的大嗓门一下子把村民们吸引住了。
老武家老二九年前过黄河风凌渡时落水大病然后被个道人带走为徒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也知道武家一直在寻找这老二,可九年过去了,一点音信全无,也有传闻说其实这娃早遭了劫没了。
“武家二郎回来了!”
消息如风一般迅速传遍了龙桥南北岸。
武家那五孔旧窑洞前,去年刚满六十大寿的武士恪闻讯瘸着条腿连拐杖都顾不上,一瘸一拐就跑了出来。
直冲到怀玉面前停了下来,他左瞧右看,最后不由老泪纵横,“是怀玉,真的是二郎回来咧。”
说着终于上前,一把搂住儿子。
武怀玉没躲,可那句阿耶却一时叫不出口。
怀义在旁边对父亲道,“阿耶,二郎这九年一直在终南山修道,只是那年他病后把以前的事都忘记了,那老道也没跟他说过,幸好这次我在终南山遇到他·····”
武士恪听后连声道,“没事,没事,回来了就好,不晚,婆姨,快出来,二郎真的回来了。”
“儿呀,伱怎么才回来啊?这些年你哪去了啊?”
一个老妇人从屋里嚎哭着扑了出来,搂着怀玉仔仔细细的打量不肯放手。
窑洞前的院场里挤满了围观的人,老武落泪,武柳氏更是放声大哭,怀义在旁边不时领个人上来见怀玉,这个是三郎,那个是大姐,那个是侄儿,那个是小妹,还有两丫头是外甥女,大姐的孩子,怀玉一时都吵懵了,也没认清。
老武家人挺多,村民们也非常热情友善!
武家人哭了又笑,笑着笑着又哭起来。
“阿耶,呃去抓只老母鸡杀了给怀玉炖汤,接风洗尘咧。”
一个头上包着巾子的年轻妇人说道,怀玉隐约记得刚怀义说这是大姐玉娥。
“杀只鸡哪够,我去拉只羊来宰了,今晚吃羊肉,大家都别走,一会喝羊肉汤!”
老武眼睛抹了又抹,退到一边对大家喊道,然后一瘸一拐的去抓羊。
这个征战过十来年的老军伍,曾在死人堆里摸爬滚的的老旅帅,撇过头,“这咋又起风了,风沙大着捏,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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