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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在意杀几个人震一震长安城内的魑魅魍魉,可即便是房俊也不可能谁都敢杀,但马周显然不打算与那些勋贵、门阀、宗室们妥协,强硬态度之下也不知到
底哪一个蹦出来,这让房俊很是发愁。
“嘿嘿,二郎何必妄自菲薄?你既然不愿坐上宰辅之首的位置操持诸般事务,那就应当有给我们这些冲锋陷阵之人保驾护航之觉悟,否则等我们一个两个都折
了,斩首的斩首、贬谪的贬谪,你不还是得自己上阵?……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微臣尚有事务需要回衙门处置,暂且告退,殿下恕罪。”
“啊,原来是马府尹,这么急吗?本宫让车架护送马府尹回城……”
“多谢殿下厚爱,车架就不必了,微臣骑马而回,正好看一看灞水的水文,谨防有洪水之祸。”
“那……那行吧。”
眼巴巴看着马周穿着蓑衣翻身上马打马而行,身影逐渐消失在蒙蒙烟雨之中,太子李象牵着房俊的手,扬起小脸儿有些委屈:“师傅,马府尹是不喜欢我吗?
否则为何连多一句话都不肯说,忙不迭的告退?”
房俊摇摇头,扯着李象回到亭子里,君臣相对而坐其余一众陪同而来的东宫署官都留在亭子外。
给李象倒了一杯热水,微笑着道:“马府尹怎会不喜欢殿下呢?只不过与殿下相比,他这个京兆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巡视一下河堤、探查一下水田,这些都比陪着殿下说话解闷儿重要,他先是京兆尹,是京兆府百姓的父母,而后才是殿下的臣子,先后顺序是要分清楚的,否则一个只知媚上、尸位素餐的京兆
尹,如何有资格成为殿下的臣子呢?”
像是马周这样的人只愿意做一个纯粹的官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对于处理上下级关系根本没有半分心思,认为那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又怎会将一个小小的
太子放在眼里?
可若是这种轻视的印象留下李象幼小的心灵深处,假以时日登上皇位之后势必反攻倒算。
李承乾的身子并不好当年坠马受伤不仅使得腿部残疾更损害了身体脏器,孙思邈早已说过其非是长寿之相,万一李象早早登基,马周的日子定然不好过,自
己必须尽可能的给他消弭在李象心中的不良印象。
唉,刚刚马周将自己推下一个大坑,回头还要为了马周的前程费尽心机,自己实在是义薄云天之典范……
“师傅今天教我一些什么呢?”
十二岁的李象很少有出宫的机会,尤其是这半年来东宫守卫增加、安保增强,一切都昭示着正有一场疾风骤雨即将席卷而来,所以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全没人
敢冒险。
毕竟他还有一位兄长在贞观四年出生,三四岁的时候便没了,死因莫名其妙,宫内甚至对那个死去的孩子讳莫如深。
但李象还是央求着房俊在父皇面前求来了每月一次的出宫机会…… 此刻的李象坐在茅草覆顶的凉亭之内,置身烟雾蒙蒙的细雨之中,鼻端是茶香与稻田混合着的清新气味,尤其是想到这些时日房俊多在教授他骑马射箭搏击
之术,少年的身体略微有些亢奋,兴致勃勃。
“男儿只手把吴钩,志气高逾百丈楼”
,哪一个大唐少年不曾憧憬着开疆拓土、勇冠三军呢?
文武并举、出将入相,这是整个社会的风气,皇帝、太子也不能例外。
房俊笑道:“今日不教你骑马射箭,也不教你经史子集,今日教教你如何享受生活。”
李象瞪大眼睛:“……那岂不是昏君?”
在他的思想里,什么叫享受生活?那就是如同酒池肉楚一般的奢靡堕落,美女如云、楼阁耸峙,以天下之人之膏血供养于一人,那就是享受生活,可但凡这
样做了,都是昏君。
师傅居然要教我如何做一个昏君吗?
简直让人震惊,有些兴奋怎么办……
房俊摇摇头,道:“不要说话,感受当下的氛围。”
“嗯?”
李象有些不解,抬眼看了看这座茅草覆顶的凉亭,想来是农户平素用来看顾禾苗所用,地上铺着的地板也是普通的木料,上面刷的油漆已经有些斑驳脱落。
亭外微风细雨、飘摇如烟,远处山峦青黛、进出稻禾翠绿,水汽自亭外吹入,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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