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军将每日集合的时候都会说,这些好日子都是皇帝给大家伙的,以后大家伙一定要听皇帝的话。
郑四海对此深以为然。
现在皇帝让他们打死那些鞑虏,那没的说往死里打就是了。
强忍着刺鼻呛人的硝烟,按照平日里训练的时候做的那样,从挂在腰袢的袋子里取出硬纸壳定装药塞进火铳里,跟着是放入弹丸再用通条压紧。
“一,二,三。”
捣了三下,郑四海取出通条挂回去,听着把总的怒吼举起火铳,对着百十步之外的乱做一团的鞑虏开火。
又是一团噼里啪啦的密集声响中,郑四海听到不远处传来同乡陈二喜的惨叫声。
下意识的看过去,陈二喜已经的扑倒在了地上,而他手中的火铳后半段已经被炸开。
经过严格训练的郑四海知道,这是二喜放入过多的定装药,又或者是干脆忘记把通条给取出来。
“二喜还没娶媳妇”
脑海之中的念头还未转完,把总的怒吼再度传来“上弹!”
长期严格训练带来的习惯,强迫郑四海重复练习过无数遍的动作,拿出布棍清膛。
接连多轮射击之后,把总的怒吼终于变了“停,上刀!”
拿起腰袢挂着的环扣刺刀,卡在了枪口处“上前!”
郑四海与身边的同伴们排列出紧密的队列,随着鼓声与把总的怒吼,一步步的走出硝烟区,径直走到了铺满一地的尸骸群中。
人与马的尸骸遍地都是,大部分鞑虏已经死了,可还有部分伤员倒在地上哀嚎。
“刺!”
一排排的刺刀过去,无论死活全都补上。
有鞑虏的伤兵惨叫着往后爬,哭喊求饶之声非常凄厉,让人闻之心碎。
可明军火铳手们在长期训练之下,机械性的跟随鼓声与军将们的呼喝行动。
“我是大金贝勒”
郑四海的脚下,一个穿着蓝色甲胄,双腿被压在死马身下的鞑虏尖叫“饶”
‘噗嗤!
’
面色惨白的郑四海,抽出刺刀再度向前,穿着皮靴的大脚踩过了自称贝勒的鞑虏,继续自己的工作。
“万岁。”
策马而来的满桂翻身下马,快步来到李云泽的面前行礼“战场已然清点完毕,此战共斩获鞑虏首级二千三百三十九人。
松山堡内应该还有些,只是现在火势太大进不去。”
“进不去就别进了。”
拍拍手从马扎上站起身来,李云泽看了眼已然被烈焰吞没的松山堡,转身走向战马“留一营人马清理,首级旗帜什么的带回去摆在河边给鞑虏们看清楚。”
“遵旨!”
“贺喜万岁,此战完胜!”
“完胜?”
熟练翻身上马的李云泽,竖起手指晃了晃“开胃菜而已。”
“十弟”
马背上的黄台吉晃了晃,险些摔落下来。
四周众人急忙上前扶住“大汗节哀。”
紧紧攥着千里镜的黄台吉,目眦欲裂“本汗一定要为十弟报仇!”
他这不是在演戏,是真的万分心痛。
现在后金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每一个旗丁,每一个亲族都是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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