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助一听这话就不靠谱,苦笑道:“三叔,朝廷的水师早就只剩个花架子了,吓唬吓唬小毛贼还行,遇到硬点子根本不中用。
且不说红毛了,就是眼下的郑芝龙,我觉得福建水师都打不赢。”
许心素却不以为然:“我久在福建岂不知水师虚实,虽然兵船年久失修,将士操练渐少,但也不至于全然是花架子。
再加上俞咨皋名将之后,家传兵法非同小可,对付一个郑芝龙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国助摇摇头道:“三叔,你没在海上跑过。
这海上干仗,四周全是海水,兵法能济得甚事?哪边船大炮多,哪边就能赢。
别说什么俞咨皋了,哪怕他老子活过来,就凭福建水师这几条破船也无能为力。”
许心素闻言愕然,他平日周旋于福建官绅之中,清曲小唱马吊围棋都是一把好手,甚至分韵集句斗酒行令也能应个景儿,但对于海战确实是一窍不通。
别说他了,就连浯铜游兵把总怕是都两眼一抹黑。
为了跟俞咨皋搞关系,许心素倒确实读过俞大猷的集子。
李国助这么一说,他突然想起《正气堂集》里好像也有类似说法,一时之间也踌躇起来。
片刻后,许心素道:“那要是不跟郑芝龙打水战,去东番跟他打陆战呢?”
李国助眼前一亮,旋即又摇头道:“难。
一是难保不在海上被郑芝龙截杀。
二是到了东番地理不熟,补给又跟不上,郑芝龙往山里一躲,耗也能把福建水师耗死。”
许心素这下傻眼了,又生一计道:“那怎生是好?要不我设法把他骗到中左所来,直接杀了。”
李国助道:“可以试试,不过我觉得姓郑的多半不会来。”
“也是,除非他确信你死了,否则不会到我这里来。”
许心素又道,“平户那头呢?你先秘密回到平户,然后让倭人把他骗过去,再设法除掉他。”
李国助摇摇头:“我在平户的人手不多,恐怕难以得手。
而且姓郑的小白脸素来讨松浦藩主的喜欢,我爹现在没了,松浦家的生意眼下就靠姓郑的,坐定不会帮我们。”
许心素彻底没招了:“如此说来,我们竟拿这姓郑的束手无策?”
();() 李国助道:“所以方才你们说要对付红毛,我说要从长计议。
为今之计,只能想法子和红毛联手,借红毛之手除掉姓郑的,只是这样一来就不能向红毛复仇了。”
许心素奇道:“贤侄这是念的什么经?红毛摆明了和郑芝龙是一伙的,如何会帮我们?”
李国助道:“三叔你想过没有,红毛跟我爹合作得好好的,为何要帮郑芝龙?我怀疑是我爹背着红毛干的那些事败露了,这才让他们动了杀心。”
许心素恍然道:“你是说骗红毛银子的事?”
李国助道:“也可能是拦截去大员商船的事,又或者都被红毛知道了,这才对我爹痛下杀手。”
林海一直在冷耳旁听,听到这儿突然来了点兴趣,这么说李旦曾经坑过荷兰人?难怪那天审问郑芝虎时,他问红毛为何要帮郑芝龙,却被李国助阻止了,看来这事不大光彩。
他不知道的是,李旦不仅坑过荷兰人,而且还坑过英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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