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此时,楚维阳的声音转而变得平淡起来。
();() “但一切都需得慢慢来,倘若你还活着,报仇雪恨的事情本来应该交到的手里来做,我往南边奔逃,本也是为了寻你来,可至于今日,再说甚么都晚了,师哥我浊煞淤积,通体百病。
想要往更高境界去,想要真正了结因果,报仇雪恨,不论是宗门的仇,还是你的仇,师哥都要有很长的路要走,可是一想着你还不算是魂飞魄散,我便有着心力气儿,去做成这件事!
师哥是真个愿意为了这些事情,把我自个儿这条命也拼进去的,毕竟,朝元,我……即是你!”
一番平淡的话,说到最后却陡然变得铿锵有力起来。
话音落下,几乎不假思索,钟朝元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你……即是我!
师哥!
哪怕我只剩了一道残灵,可我寄神在这面玄真宝鉴之中,我还有离恨宫的法统,我的真灵还未散,法统的传续仍旧在我的身上,我一定好生帮你!”
面对钟朝元的情绪再度激昂起来,楚维阳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复又变得低沉且愧疚起来。
“说来也是师哥我无能,这些年只顾着狼狈的活下来,没学到些甚么玄妙道法,当时正见到你的真灵溃散,一时间没得了办法,又怕思量的久了,连你真灵都无法保住,不得已,只好将你炼入了宝器之中,这才勉强救下了你的真灵,可也将你往后的神魂性命,尽都和这面宝器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师哥愧疚!
这般想,几乎是我害死了你!”
一番话,端教楚维阳说得沉痛。
许是因为这会儿连续不断的情绪高昂与低沉间的反复拉扯,极度的耗费着钟朝元那本就不多的精气神,等他的魂音再响起来的时候,竟也因之而变得有气无力起来了。
“师哥,我不怨你,刚刚不是都说过了么,你我实则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只要师哥还活着,想想咱们生身立命时一体双魂,便也似我仍旧活着一般,实在无需这般自怨自艾……”
正说着,短短数息间,钟朝元的声音便陡然低沉下去,最后那魂音微茫,几若不可听闻。
于是,楚维阳赶忙道。
“到底还是游魂残灵,怎么好这样激扬心绪?我想过了,这些时日里,朝元你多诵念几遍《噬心唤命咒》好了,当年一体双魂的事情,至今你我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只是猜度着,许是这等咒言你念的勤了,说不定还有魂魄真灵复归我灵台的那天,到时候不说两道魂混炼成一人,只仍旧一体双魂,也好过你如今这般。”
话音落下时,是短暂的沉默。
紧接着,钟朝元有气无力的声音方才继续响起。
“我明白的,师哥所说似有道理在,我且试一试……”
“玄冥丹鼎内,五炁脉轮中。”
“御诸煞而演四时,掌水火而降龙虎。”
“古元门圣教独根苗,今历劫混炼诸宗法。”
“……”
伴随着钟朝元的诵念着,那紧扣在宽大袖袍之中的玄真宝鉴上,一道道清澈且圆融的灵光不断的兜转着,本就牵系在一处的气机,愈发与楚维阳的道法意蕴交织共鸣着。
而随着那诵念的魂音不断地响起,原本钟朝元多变的情绪似乎也在这一刻彻底平复了下来,那声音之中,似是交杂着些机械与呆滞,仿佛七情消减,六欲不生,但是那些情绪的泯灭,似乎未曾再动摇钟朝元魂魄真灵的安稳,像是某种潜移默化的更易一般,是某种变化由内而外的生发着。
();() “……”
“截云法剑——元胎灵韵道果虚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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