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果话音才落,一个轻灵女声便自玄和身后那片虚空之中传递了出来。
伴随着那女声响起,云气跟着蒸腾开来,一秀美女冠正立在那片原本空空如也的空地之上,她眉眼如画,眼神恬淡,向张果说道:“贫道而今已至此间,倒是不必阁下费力攀登真闾山来见贫道了。”
那女冠一刹那显出身影,其之气息、因果也跟着留在了此间。
而张果陡见鼎灵显身,一时面色大骇——在对方未有显露影迹之前,他却也未曾发现对方留存的丝毫痕迹!
然自对方显出身形以后,其之因果气息便自然而然与天地产生接连,好似本该如此!
道法自然!
这是何等道法修行才能达到的水平?!
“贫道可应皇帝之请,化身下山一趟。
未知皇帝所托,究竟何事?”
鼎灵再次向那老态龙钟的道士出声问道。
……
不良人公署后院。
草庐之中。
诸多工匠齐聚在此,目不转睛地到那铁桌旁站立的两道身影——不良帅与季大师。
此时,一片片甲叶、皮衬等诸多甲胄部件堆叠于铁桌之上,符箓錾刻于甲片之上,在暗红火光照耀下,流淌着玄异的光芒,愿咒加持着诸多皮衬、部件,使诸多部件之中,隐隐传出梵唱之音。
而不论是那隐隐梵唱,亦或符箓神光,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易理’牵连着,显得纷乱又统一。
它们之所以会呈现出纷乱的状态,盖因这佛法道法诸般法门,尚且未被完全协调起来,使之兼合为一。
而这众多的甲胄部件,之所以又显得‘统一’,盖因不论佛法还是道箓之中,皆流转着某种玄之又玄的‘天人真意’,那一缕难以捉摸的‘易理’。
苏午向季行舟递去一个眼神。
季行舟立刻会意,收拢着自己的心绪,同时双手飞动,从那一堆甲胄部件中,不断挑选出相互兼容并合的部件,将之拼合了起来,佛道及至诸般法门气息,在他心意覆盖之下,统统兼容并蓄,统合为一。
他像是在拼凑一副拼图一般,将这堆原本杂乱无章的甲胄部件,拼凑出了一副山文甲的模样。
但是这些甲胄部件,也只是被拼凑得像是一副‘山文甲’了而已。
就是用沙堆砌成的房屋,纵然再像是真正的屋舍,也绝难承受住孩童一脚踢过来的力量。
只不过这副‘山文甲’的拼图之中,原本纷乱无序的诸般法门,皆被理顺了,像一个个精密的齿轮一般,相互嵌套着,相互推转。
苏午着铁桌上被拼凑完成的‘山文甲’,他手掌上缠绕的那一圈圈用以串联甲胄的筋线,忽似长蛇一般游动起来,传起铁桌上的每一块甲胄‘拼图’——‘地雷复’的易理流转于筋线之中,借助筋线穿梭于每一道甲片部件之间,将那本就统合运转的诸般道法,统统合并。
如水到渠成。
所有的甲片部件统统被那‘地雷复’的易理完全连接了起来,以这一道玄之又玄的易理作为主要脉络,均匀分布其上!
铁桌上,这副山文甲不再只是空有其形的拼图!
它在这一瞬间,‘五脏’俱全、‘血液’流转,猛然间活了过来,一种新生命降诞的‘灵性悸动’投映于在场所有工匠心底!
西王母生人甲,就此而成!
苏午着桌案上的甲胄,忽自虚空中捞出‘大红莲胎藏’,一刀站在西王母生人甲上!
此刀虽利,却难斩破西王母生人甲,但因今时持刀之人实力分外强横,是以哪怕刀刃本身无从斩破此甲,然因苏午体魄的加持,依旧在甲胄之上,留下了一道深刻刀痕!
季行舟正沉浸于造就出这副‘西王母生人甲’的欢喜之中,陡见苏午一刀险些割烂这副甲胄,他顿时眼神震惊,不可思议地着苏午——却也不只是他,当下在场所有工匠,尽皆眼神震骇,不明白不良帅为何忽有此举?
好在,他们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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