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副卿大人呐呐住了嘴,将心一横。
勉强笑着说道:“要不要一起坐坐?”
范闲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候侯季常早已经惶恐地站了起来,低着头对范闲施了一礼,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偏生范闲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一般,偏生就是这种无视,却让桌旁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寒意。
范闲没有看侯季常,他看着身边新任的左都御史大夫郭铮。
轻声说道:“三年前就很好奇,我把你流放到江南去,整地你日夜不安,后来京都叛乱事,你明明是信阳的人。
怎么陛下却没有处置你的旨意。”
“后来我才想明白,原来你见势头不对,抛弃了我那位可怜的岳母,借着都察院里的那点儿旧情。
抱住了贺宗纬这条大腿。”
范闲笑了起来,摇头叹息道:“贺宗纬那厮是三姓家奴,你这墙头草自然也学他学了个十足。”
如今的贺宗纬在朝中是何等样身份的大人物,范闲这般诛心的一句话出口,桌上所有地官员都坐不住了,霍然站起身来,准备呵斥什么。
“我错了,贺宗纬不是三姓家奴。
他服侍的几任主子都姓李。”
范闲摇头说道:“应该说他是李家忠犬才是。”
大理寺副卿终于忍不住了,寒着脸说了几句什么。
偏生范闲却是似若未闻,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个浑身颤抖的郭铮,一字一句问道:“你能调回京都,出任左都御史一职,想必是在江南立了大功,我就在想,我在江南的那些下属的死。
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郭铮将心一横。
寒声说道:“本官奉旨办差,莫非小范大人有何意见?”
“很好。
终于有些骨气了,这才是御史大夫应该有的样子。”
范闲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今天进京,所以我今天专程在这里等你。”
新风馆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若暴风雨前的宁静,安静地令人心悸,专门等郭铮,这代表着什么意思?虽然直到此时依然没有人相信范闲敢冒天下之大为韪,在这京都要地做些有辱朝廷的事情,可是看着范闲那张越来越漠然的脸,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丝寒冷和恐惧。
跟随这些官员进入新风馆的护卫并不多,毕竟谁也想不到就在大理寺地对街,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事情,感觉到楼上气氛有异,几名护卫冲了上来,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
范闲笑了笑。
大理寺副卿尴尬地陪着笑了笑。
郭铮十分难看地笑了笑。
然后一盘菜直接盖在了郭铮的脸上,菜汁和碎瓷齐飞,同时在这位御史大夫的脸上迸裂开来,化作无数道射线,喷洒出去!
与之同时喷洒出去地,还有郭铮脸上喷出来的鲜血!
范闲收回了手,摁在了郭铮的后脑勺上,直接摁进了硬梨花木桌面中!
如此硬的桌面,生生压进去了一个血肉组成的头颅!
喀喇一声,硬梨花木桌面现出几丝细微的纹路,郭铮的颈椎全断,血水从他的面骨和硬梨花木桌面地缝隙里渗了出来,像黑水一样。
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刚刚在江南替朝廷立下大功,回到京都接任都察院左都御史的郭铮大人,就这样被范闲一掌拍进了桌面,变成了一个死人。
一阵死一般的沉默,在场的所有人傻傻地看着桌面上那个深深陷进去的头颅,和那满桌与菜汁混在一起的血水,说不出话来,因为根本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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