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邦笑眯眯的点点头,也学着曹志强的样子,翘起二郎腿,深深的倚靠进沙背上。
这种放松的姿态,是体现双方关系最好的证明。
一般来说,这时期的人在办公室谈事情的时候,只有关系够铁,才能坐的这么放松,意思是对你完全不防备的意思。
要是关系稍微差点,是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的。
看到对方做出这种姿态,曹志强再次一笑,然后道:“对了,说起来,还没恭喜你,听说你被提名为咱红光厂的下一任厂长了?
恭喜恭喜啊!
以后啊,我可就要叫你陈厂长了,哈哈哈!”
“嗯?”
听到这里的陈家邦一愣,下意识坐直身体,连忙对曹志强解释道:“社长,您别误会,那个厂长的提名,是工管会的人搞出来的,不是我要的。
我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诧异。
而且我也跟李厂长说过了,说我绝对不能当这个厂长。
真要当,那也得是社长您来当。
毕竟谁不知道,咱红光厂能有今天的成绩,几乎都是您一己之力促成的。
要没有您,咱红光厂可能早就没了。
所以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言辞拒绝的!”
曹志强哑然失笑:“好了老陈,你看你,这是搞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来兴师问罪的?那你可就把我想窄了。”
微微一笑后,曹志强继续道:“而且,你也不想想,咱们的工厂管理委员会,也不会随便提名某人当厂长,他们也是要听领导的。
而工厂管理委员会的人,要听谁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陈家邦皱了皱眉,然后叹口气:“我知道,咱们厂的工厂管理委员会,名义上是听董书记的,实际上是听李厂长的。
毕竟李厂长在厂里这么多年,威望无人可及。
更何况,现在正在搞所谓的企业改革,要搞什么厂长负责制,这李厂长的权力就更大了。
所以说,这次提名我当厂长的事儿,如果不是李厂长授意,是不会有人这么做的。”
略微一顿后,陈家邦又道:“曹社长,你放心,虽然李厂长是我的老领导,但我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
我知道对咱们厂来说,谁的功劳最大,谁的重要性最高。
毫不客气的说,现在的红光厂,可以没有我陈家邦,但绝对不能没有你曹志强。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此时的红光厂,已经不是原来的红光厂了。”
说到这,陈家邦皱起眉头叹了口气:“原来的红光机械厂,好歹也是冶金部直属企业,招牌亮,分量足,而且工业产值也很高,是咱京城里举足轻重的大企业,更是部里重要的小金库来源地。
那个时候,背靠冶金部,咱们干什么都方便,到哪儿都被人羡慕。
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各个部门都在整改,咱们红光厂也早就不是以前的红光厂。
虽然还是挂着冶金部的直属名头,但实际上部里已经不管咱们了,或者说放弃咱们了。
要不然,之前的整改,也不会先把刀落在咱们头上。
如今咱们在城里的厂房地皮都交出去了,主厂不得不撤往东北的分厂。
就这,还多亏当初你的谋划,尤其是你搞来的那个中日合资的朝阳电子厂项目。
没有这个盒子项目,咱们厂恐怕连保留下来的资格都没有,招牌都要被摘走了。
虽然你提前未雨绸缪,给咱们搞了很多出路,比如这个出版社,还有运输公司之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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