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同你见上一面,倒着实是不容易,代价不小呵。”
陈珩闻言眸光稍凝,想起临行前通烜对自己的那番叮嘱言语。
他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倒也对自己先前的猜想更相信了几分。
不过眼下也并不容细细思忖。
他只继续拖延起了功夫,摇头一笑,道:
“数年前在东海,你便费劲苦心欲除去我性命,如今又以神降之法大费周章,亲力亲为,如此一来,你也认定我便是你的人劫了?”
“人劫……”
陈玉枢略一摇头,哑然失笑,他抬手指天:
“天数苍茫,濛鸿元形,常人若欲观望天数,不过是如隔水看花,雾中观月,虽大略可视形影,但终究不得真切,往往差之毫厘,便是谬以千里。
而所谓穷于天数者,也大抵为冥冥天数所戏,便是此理了。
我虽说精通一手中天斗数,莫说仙道真君,便连一些与道合真的道君人物,在先天神算的造诣都要低我一头,但也不敢说可以真正测中自己的劫数。”
“你的意思是?”
陈珩问。
“你可知劫字何解?”
陈玉枢淡声言道:
“前古大德曾云:夫人之受天地元气,始因父精母血,阴阳会合,上下和顺而成,若欲得道枢,逍遥长生,需断六贼,绝七慢,消九败,最终受十四德,悟‘知一万事毕’之理,方能享自在。
在此之间,所谓才智关、口舌关、书魔关、色身关、轻慢关等,便皆是劫数。
莫说修行中人,便连世俗凡人,亦有生、老、病、死、苦五劫,长相陪伴,难以逃脱。
而所谓化劫一事,直来直往虽说可行,但在我看来,却毕竟是落了下乘,劳心劳力不说,还有适得其反之妨碍……”
此时的陈玉枢虽未明言,将话留了一半。
但陈珩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心下嗤笑了一声,道:“所以,你此行是欲招揽我?”
“细数起来,你我之间虽有些恩怨,但那也是在不得已之下而为之,远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
陈玉枢双手一摊,脸上微微带着一丝笑,坦然视向陈珩,开口:
“地渊与东海之事固然是我冒犯在先,不过我儿,你需知晓,我正是因看重你,才会视你为生平大敌!
对于你这等敌手,要么便是及早拉拢,要么便是及早制之,否则待得将来时日一长,必成祸端!
而至于我给你带来的麻烦,那些世族……”
说到这里时候。
陈玉枢也是不禁一笑,面露不屑之色,道:
“自天尊身死后,十二世族便已是如冢中枯骨了,何足介意?区区一群跳梁小丑罢,能闹出些什么风浪来,不过是个笑话罢!”
“你陈玉枢的信誉,我可信不过。”
此时陈珩一面在法界当中,与心相磨砺争斗,一面则是分神应付陈玉枢,拖延功夫。
“看来你对为父的成见着实不小,我向来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陈玉枢叹息摇:“只要你同我立约,此生誓不与我为敌,我可用身上的六宗气数和将来道途许诺,今后绝不会寻你一丝麻烦,修行之上,只要你有所求,我自无不允,再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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