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支着枕头半坐起来,握住他的手小猫似的舔他的掌缘。
赵晋叹口气,使劲一推,把她到枕上,他压下来,恶狠狠地道“明儿你就知道这酒的厉害了。
人家让你喝,你就喝,还搂着喝交杯酒,真把自个儿当花娘他要兜搭你,你不会拒真真是个蠢货”
他就是这样恶劣的一个人,他可以不要她,可以随随便便把她送给别人,却绝不准许她主动去和人兜搭。
帐子晃了下,突然而来的满足令柔儿紧紧弓起了背,圆润小巧的脚趾头用力蜷了起来,她仰头,眼睛里泡着一汪水,张开嘴小声地咿咿呀呀,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连不成。
赵晋头上青筋直跳,垂下头再次封住她嘴唇。
她说的不错,好人家姑娘不该踏足青楼,也不该喝这种不正经的酒,不该有今天这些举动。
他把她弄脏了,纯白洁净的布,溅上洗不掉的泥污。
也好,也好,既要跟了他,不若就一起沉沦在这泥沼里头,谁也别嫌谁龌龊。
潮头汹涌,余波还在回荡。
赵晋翻身而起,足尖尚未踏上地面,身后的人又缠上来。
肿着眼,鼻音浓重,像呜咽,像撒娇,攀着他的腰不放,“您去哪儿”
赵晋抓住她的手将她拨开,起身去柜橱里拿了药回来,掀开被子,替她仔仔细细按摩肿得不像样的脚踝,“骨头应是无碍,扭伤了,这几日不要胡乱走动。
喝了那酒,明儿说不准要头疼,多睡儿会,不要急着起来。”
被子朝上推,膝盖上也青了两大块,另有手掌上细小的擦伤,为了不被送人,她是拼了命的从楼上跳下去的。
若是一下没跳好,万一头着地,许就香消玉殒了。
此刻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嗓音细细小小,小猫似的呜咽着。
赵晋丢开药盒,就着床边的盆子洗了手,才回身将她圈到怀里,含糊笑道“你这一跳不打紧,回头还得多让几成利给崔家。”
柔儿鼻尖蹭着他手臂,撩开眼睫,眸子湿漉漉的携着几分春意。
赵晋道“今儿若你不是这个八字,换了谁,在爷这都蒙混不过去。
耍性子不要再有第二回,否则爷大不了多使些钱再买个一样的。”
他把她从被子里揪出来,按着她的脸颊,“听见没有”
柔儿瑟缩着点头,赵晋提高音调“说话”
柔儿哼哼唧唧,含含糊糊不知说了句什么。
赵晋气得直笑,他真是跟着她犯傻,对一个没意识的蠢东西废什么话。
此时外头金凤迟疑地敲了敲门,“爷,福喜说眉春班班主跟您说好,晚上送个人到新杨胡同,瞧时间差不多了,叫提醒您一声。”
赵晋蓦地想起今晚原还安排了旁的,给这混账丫头一搅合,好些事耽搁下来。
他愿意周旋,不过是暂还没腻,比起家里的,总是多了点新鲜感,再比楼子里的那些脸皮薄,逗弄着有趣。
金凤进来,从柜里找了件水蓝色直替他更换,赵晋回身瞥了眼床上已经陷入沉睡中的小姑娘,吩咐“待会儿给她灌点温汤,这一觉怕是要睡到明儿中午了。”
车驶入新杨胡同,一个从人迎上来打了帘子,“赵官人,大人们都到了,正候着您呢。”
赵晋“嗯”
了声,跨步入内。
屋里已经开始吹拉弹唱,唱曲的姑娘嗓音婉转如莺啼,正唱一出浣溪沙。
沈振声坐在南边墙下,穿着家常袍子,半闭着眼,一面儿打拍子,一面儿跟着歌女的唱词哼着调,屋里还有几个人,上首坐着个年轻武官,一丝不苟地挺直背脊端坐在上。
下首陪着浙州府尹蒋天歌,末席上坐着几个跟这些大人有干系的子弟,见赵晋进来,除了沈振声和那武官,其余人都起身行礼。
蒋天歌让出位子,“官人这里坐。”
赵晋笑了笑“大人岂不折煞我了,赵晋一介白身,岂敢越过大人去。
您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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