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发“就是睡,你看看都啥时辰了!”
栓柱看看外面已经中午了,心里一惊:“我一个晚上都没回去,四春要担心的!
余生不省事,昨晚上她指定没睡好!”
栓柱着急穿鞋下地,看看身上还穿着曹玉发的衣服,他指指身上:“这?”
曹玉发笑了:“你的衣服被我洗了,还没干呢!
你就先穿着这套回家吧,等你的干了,我打发孩子给你送去!”
拴柱往外走,感觉脚底下发飘,走路还是有点拜道,东一下,西一下的!
曹玉发伸出手,想扶他一把,想想又偷偷的撤回来了!
看着拴柱摇摇晃晃的走远了。
曹玉发的老伴感觉脸上冰凉,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又落泪了。
她用手擦了一下,对曹玉发:“你对我要有李先生对四春一半好,我都不枉这半辈子给你们曹家当牛做马!”
曹玉发哈哈笑了,拉起老伴的手:“你就知足吧,咱这样多好啊,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他老伴点头:“你的也对,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真的比啥都强!”
栓柱脚步踉跄的走回家,用了一个多时,进了家门,四春看见他脸色苍白,忍不住关心的问他:“你平时从不喝酒的,咋一下子喝这么多呢?”
拴柱吃了一惊:“你咋知道我是喝醉了?”
四春笑着:“看样子,你是真没少喝呀,昨晚上曹大哥打发孩子来告诉我的!
害得我担心一晚上!”
拴柱看看四春的黑眼圈,有点愧疚,自己真不该在四春坐月子的时候,出去喝酒。
又对曹玉发办事的细心劲很感激。
这一道上走回来,拴柱感觉自己用尽了力气,都快虚脱了。
他装作没事人一样,爬上炕,还是感觉头昏昏沉沉的,眼皮有点打架,他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拴柱感觉口渴难耐,他不停的翕动嘴巴,一股清凉顺着嘴里进了喉咙。
他睁开眼睛,看见四春正一只手擎着煤油灯,一只手用勺把水喂进他嘴里。
拴柱伸出手,把煤油灯接过来,放在一边,伸手把四春搂过来。
四春安静的伏在栓柱的胸口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咚咚心跳声,感觉是那么踏实。
二人静静的拥抱着,很久都没有一句话。
过了良久,拴柱问四春:“你昨给大淘讲的故事,我咋听着那么耳熟呢!”
四春抬起头,用手抚摸着栓柱的胸口:“那是栓生死的那年,老瞎子讲给娘听的!”
提到李寡妇,两个人又都不做声了。
余生的哭闹打破了两个饶沉默,四春给孩子喂饱了奶,栓柱接过去,抱在怀里。
四春看着爷俩,眼睛湿润了,仇恨可以让人疯狂,但亲情却也能让疯狂低头。
“等到来年这时候,余生就长大了,咱们带着他回趟下洼子吧,我也想娘了,不知道她好不好?”
拴柱伸出手,把娘俩个都揽在怀里。
“等到来年这个时候,咱们就回去看看娘,看看巧珍!”
拴柱的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把那个饶名字狠狠咽了下去。
四春知道,只要回到下洼子,那个人就不可避免的会遇见,时隔这么多年,自己还会像当年那样,一刀在手,就想杀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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