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逼问,向斐然淡然地四两拨千斤。
商明宝抿了抿唇,虫鸣与犬吠的寂静中,她问“向斐然,你的题献,过期了吗”
吹过雨林与梯田的风啊,吹不乱她的目光。
深蓝色似天鹅绒的苍穹下,商明宝鼓着勇气,坚定地、不躲不闪地望着向斐然“你写的时候,是抱着不论我们之间有没有结果,你都永远我的
信念,还是说,它现在过期了已经是一道过时的月光了,我。”
向斐然的目光笼在她脸上,安静,宁静,沉静。
“对于以前的商明宝来说,这句题献永远不会过期。”
商明宝愕住,神情因为巨大的海啸般的痛而空白。
这句话,要反着听。
她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以前的商明宝了。
每个字,都是一根竹片,嵌入她的甲肉。
她痛得以为十个指头在滴血。
血从心脏抽泵出,顺着血管交汇到她指尖,一滴滴鲜红地滴下来,每一滴都是坠痛。
“你今天对我的这些呢也是在过去的商明宝的份上吗”
她的追问,是否不知好歹。
“不是。”
向斐然认真她“今天对你的这些不算什么,任何一个跟我认识这么多年的朋友,假如她身边没有别人,我都会这么帮。
只是我们有另一层关系,所以能帮到的地方比普通朋友多了一点。
别往心里去。”
“我不信。”
商明宝摇着头,“你到我的眼神我读得懂。
你不是对我无动于衷,向斐然。”
向斐然勾了勾唇,像是一种自嘲“那又怎么样。”
雨林的后几天考察,一天比一天深入。
遇到野象,趟过乱石堆中的溪流,在宁静地蓄着杀意的绿色河道上泛独木舟,寻找老茎生花,走进巨大的绞杀榕中空的树干,遍目不暇接的诡异美丽的各种兰花,惊异于随处可见其貌不扬的毒物。
顾问老师惊叹于她采攫植株的专业与规范,问及,商明宝只说在美国留学时,有个出野外的好友。
采摘的标本叶片太多,她来不及处理,晚上跟essie弄到半夜,想到与向斐然在工作帐篷里压标本的日子,遥远得恍如隔世。
essie不止一次敬佩她的能忍,后几日,蚂蝗的毒素果然发作起来,她给她上药时都仿佛被传染痒痛,商明宝却一声不吭。
丛林里的小飞虫,黑色,叫做“蚋”
的东西,无孔不入,叮一个便是一个大包,众人都叫苦不迭,商明宝也能忍。
至最后两天,该走穿越线了,好处时露营的沙滩有土路可行车,于是所有人的帐篷睡袋便由皮卡直接拉过去,免了他们在雨林里负重科考的苦。
当日下午四点到了那片洁白的野沙滩,所有人都如释重负。
后勤已经拉起了三个洗浴帐篷,淡水车子一箱一箱地拉来,管够。
essie老远拖了帐篷包过来,听了半晌如何动手搭建,先这样再那样听完,脑筋打结。
商明宝径自拆出了帐篷部件,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她,示意给她。
“哇哦。”
essie不知道第几次星星眼,不自觉扭头去向斐然。
他晚上还有拍摄,正跟顾问沟通细节。
他们过去几天,只寥寥说过必须的数句,没有人再疑心他和商明宝有什么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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